秦檀一挑眉:“兄长好快的消息。”
秦杉亦回以意味深长的目光:“也少不得兵部大力举荐你啊。”
秦檀摆手道:“这是沾了谨承的光。”
沈苑之被关的第三日,周南鹤亲自到了衙门里。
“这……”县令抬手拭了拭额上并无的汗珠,好声好气道,“不瞒爷说,若是寻常人家,要定便也定了;只是这沈苑之到底
是个朝廷命官;加之又有长孙大人证言在先,这……也不好就这么……”
周南鹤昨儿夜里才跟夫人就他去青楼的事吵了一架,着;听了这么一席,更觉得县令也摆明了跟他过不去,遂斜瞥了一眼道:“我前几日才向我表姑说你办事有力,是个可提拔的;她也说了州府里有个空缺的位子,等到了明年就寻机要把你调过去的。如今看来,你也不过这些本事,便不用费这功夫了罢。”
晋州牧府里是何种地方,天下谁人不知?进了那儿,等于半只脚进了京。那沈苑之再怎么有名气,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被贬谪到此处的芝麻官罢了,即便有晋王暗里相助,然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怎能比得了天子身边的李高贤?
县令一咬牙:“爷放心,我今日就让他画押,最迟明日就将供状送去刑部。”
周南鹤满意了,县令将人好好地送出府衙,转身亲自带着人去了牢房。
沈苑之在写字。用地上捡来的一根稻草在草堆里写写画画。有些是他从前读过的古文诗词,有些是他临时想起的人的名字。当他不知是第多少次写下“秦”字时,外面由远及近地传来了脚步声。
沈苑之放下了笔。
他上次见到这知县,还是初来渭城时。如今再见,人没有什么变化,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牢门一开,县令率先大步进来,将一张纸在他面前抖开,下令道:“签了。”
沈苑之道:“灯太暗,我看不清楚。”
他便叫人掌灯靠近,沈苑之看清了上面写的是他“素与仆从不和,嫌其莽撞无礼,口角怒而杀之,埋于城郊树林。”
他不禁大为惊奇:“前因后果潦草,时间过程皆略,竟还有这样的供状?”
不过是要他承认杀人为实罢了,至于旁的,自然有人打点。县令不愿与他废话,生硬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还是快些签了罢。”
沈苑之摇头:“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认。”
要签字画押的犯人,不论真无辜还是假无辜,少不得都要磨一磨,争一争;有的久些,有的快些,不过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就是了。县令不出意料地收回纸张,冷哼道:“那就如沈大人愿罢。”他转身出了牢门,对守在外头的狱卒吩咐道:“掂量着别弄得太不好看,毕竟是皇榜上有过名的人。”便甩手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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