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打不得,假又假不了,难道真那他没法子了不成!”知县气得拂了桌上纸币,它们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吓得狱卒及侍女不敢出一口大气。
片刻,他自个儿喘匀了了气儿,恹恹瘫倒在椅子上,疲惫地挥了挥手,“收拾了。你们先下去罢。”
沈苑之被拖回了牢房。他无力坐起,只得神志不甚清楚地躺在稻草上。
痛极累极饥极,几乎想要一觉睡去不再醒来。
他昏睡不知多久,隐约听见铁链碰撞之声。只当是天已明,狱卒要挨个检查牢房,故不以为意,继续沉沉睡去。
却闻得一声轻唤:“沈大人?”
沈苑之费力睁眼,欲转过身去,一动,又是一阵剧痛。
前两日见过的人轻声安抚他道:“小的带来了些吃食,大人先略略吃些;还有点上药,我给您用了罢。”
沈苑之吃力点头,被来人搀扶着艰难坐起。那人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热粥送到他手中,沈苑之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一边吃,那人一边帮他涂药。带来的伤药品质极好,触体冰凉,效果极佳。
一边上着药,那人一边低声道:“待大人吃完了,小的就带您出去。”
沈苑之吃了一惊,要转身,顾及着伤口,只得生生忍住了:“出去?去哪儿?”
狱卒说:“王爷说了,他不能明面儿上来带您出去,只得先用个权宜之计。大人放心,县令无故扣押又私自用刑,是
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抓您的。等过了这几天,皇上召王爷进京的诏书到了,便也就好说了。”
沈苑之知道这话实乃半真不假,也清楚自己已连累了秦檀,不愿再让他担上劫狱的罪名,摇头道:“王爷好意,在下心领。此等关头,势必不能因此小事出岔子。县令急于逼我认罪,却也不敢下什么狠手,我尚且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料狱卒闻言,感概叹息道:“王爷果真了解大人。”沈苑之正要问此言何意,便颈上一痛,猝然晕倒。狱卒将他扶住,用带来的黑袍将人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从牢房出来,沿着从前越狱之人留下的暗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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