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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2 / 2)

他说只有皇子失手杀了质子,这样威帝才不得不将此事压下,找一个妥帖的借口放过他,并将他的遗物一并送回晋国。

萧尘铁了心要回去,即便是以骨灰的形式。

“你……便是因为这样,才背的这条罪?”

“是。”他斩钉截铁,“萧尘是当时的我最最敬仰之人,如果回故国是他的遗愿,我必定要助他到底,即便我始终不懂他为何一定要走。”

他闭上眼忍了一会,而后声沙:“不久后我才明白,他为何接近我,并对我那般亲切。”

泽年握住平冶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因为太子殿下你是我五哥。宫中所有人中,我待在殿下旁边的时间最长,长到足以让……毒香侵入你的身体。”

平冶骤然想起当年纪大夫为他治病,六儿站在东宫阶下,撑着伞看他的神情。

“他给过我许多百草香囊,可以驱虫避瘴,不假,可里头有晋国的枯心草,还与另外的异族药物巧妙地混合起来,成了一种毒。我佩了四年之久,又几乎都与殿下同行同住,殿下便这样一点点地也中了毒。”

幸而那时他怕萧尘给的香囊被其他人抢去,更多时候是贴身藏着,那毒因此影响平冶的少,渐渐渗入他肌理的多。

“哥,除了你和嬷嬷,我当时最最相信的就是萧尘了。”他自嘲地笑起,“可他却是存了害死太子之心来利用我的,是我愚笨。”

很长时间里,萧尘的死成了泽年的梦魇。他敬萧尘,又恨,又怕,不知道他的死还牵连了什么,于是他在梦魇之后总会去敲萧然的门,看着相似的一双碧色眼睛反而慢慢镇定。再可怕的人,也已成了一把灰,而他还有余生之力去破解那些阴谋诡计,护兄长无恙。

平冶浑身发冷:“你的毒,真的、真的解不了?”

泽年摇头:“这毒潜行在血脉中时察觉不出,等它发作时已经太晚了。偏这毒发作时只是轻微瘙痒,我起初没当回事,后来还是纪神医给我诊的脉。”

一诊,才发现了不得,没法解了。而纪大夫已惨死,庆境内无人能再封他的毒。

萧尘临死时最后的一句话是:“你应该去晋国,那里有很美的千枯花。”

千枯花,他们的晋史上记着,花开未败之时,可入药,花开时效极短,药效却恒久。

“哥,不是我执意要离开你们,是我实在无法选择。”

晋国是他必须得去的地方,也将是他新的容身之地。那里有千枯花,也许就有解药。

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萧然。

三千里外,郡主萧沐狂奔向归来的风尘仆仆的马队。

他刚下马,就听见她的呼喊。

“哥!”她疾奔如飞燕而来,刹步在他面前,抬头含泪盯了他许久,而后抓着头发在原地打转。

“……小沐。”他眼眶发红,近十年了。

萧沐突然抢过一旁士兵的长弓,沙沙抽出三箭上弦,弯弓朝天拔射。

射完她又丢下弓,对着箭矢飞去的方向大吼:“我哥哥!萧然回家了!”

连吼三声,气势如虹,只是含着哭腔。

吼完她扑进他怀里,肩膀抖个不停,眼泪很快湿了他的世子衣:“哥,你总算回来了,爹他……他……”

萧然抱住她,望向满天飞舞的鲜红枯花,声音沙哑:“我知道。”

“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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