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抬头见着他,也温柔地回了句“早”,又问他:“花界简陋,你昨夜睡得可好?”
“一夜黑甜。”曜一感慨道,“这竟然是两三个月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花界,真是个宝地。”
牡丹心中泛苦,长袖中手指微动,搓磨了半晌,惊觉不对。按道理来说,即便应龙之身强悍,但化作人身,皮肤应该很柔软才是。方才她想事情想的出神,险些跌倒,被夜神扶了一把,那时她手指搭在他手臂上,觉得手下触感有些坚硬。
两人皆是守礼之人,即使隔着辈分,也没有多接触,一触即离。牡丹压下疑惑,故意试探道:“昨晚时间仓促,未及细问,不知大殿来花界,可是要寻些药草?花界的清霜灵芝无论对外伤内伤皆有奇效,今日正好得空,我替你检查伤势?”
说着,牡丹手指轻动,捏了一朵散发着熠熠灵光的灵芝;另一只手拉过曜一,随处寻了一处石桌将他按坐下,不由分说便来扯他的袖子。
曜一大惊失色,急忙手忙脚乱地遮掩,不光为长芳主突然动作,更是因为,他身上的龙鳞异象。
牡丹这下更是笃定,夜神身上确实发生了什么,手上动作更是迅疾。
相较于他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气韵高华的长芳主牡丹在气势上显然更盛一筹。
两人拉拉扯扯了半天,终于,那可怜的仙衣布料在两位上神的神力下不堪重负,“呲啦”一声,被撕烂了。
他俩的这一幕,却正落在来找牡丹谈论花神冢异象之事的海棠和玉兰两位芳主眼里。
“长芳主,你们……”
看着两个芳主意味不明的眼光,曜一慌张地掩住胳膊,不等其他人反应,便急急跑路了……
俊美无涛的白衣少年红着脸落荒而逃。海棠脸上玩味,揶揄道:“这几万年,未见长芳主对哪位仙家稍加青眼,却原来,是喜欢这种岁数小的!”
海棠芳主是个性情中人,说话一向没遮没拦惯了,牡丹并不在意,只是冲她俩笑笑,而后说道:“莫要胡说,我的年岁,可以做他娘亲了,怎会有那个意思。——你们来找我,可是因为昨晚花界异动?”
海棠收起笑容,正色道:“是,昨晚上花神冢的异象,我们都留意到了。……那气息,与先主甚是相似。”
玉兰哭道:“莫不是……先主回来了?那她为何不现身?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看护好锦觅,恼了我们?”
牡丹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要乱想,锦觅那孩子古灵精怪,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没事的。至于昨夜异象,乃是因方才那位……夜神殿下所起。”
“夜神?”海棠、玉兰两位芳主皆惊诧出声。
牡丹点点头道:“他昨夜来看先主,许是第一次来,控制不好体内的木灵力,使得灵力乱窜,让落英令与花神令有所感应。”
玉兰结结巴巴地说:“可、可外界都说,夜神修习的是水属性,那木属性……”
“能修习两种属性的人并不稀奇,先主便是能同时修习木、水两种属性的功法。”海棠凝眉沉吟,“重要的是,竟能引得花神令感应,花神令是历届花神的信物,这么多年,唯有锦觅化形时有过一次反应……长芳主,他是不是,先主的后嗣?”
“他的模样、功法乃至花神令的反应,这种种,由不得我不信。”牡丹道,“只是,这个消息万万不能透露出去,不然,以荼姚的手段,定是不肯善罢甘休。他在天界,本就过得艰难,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还需得保密。”
两位芳主皆点头应是。
海棠又道:“其他的几位芳主那里,由我去说,必将此事掩盖下来。”
牡丹点点头,嗔怪着说:“那孩子受了伤,又脸皮薄,方才我正想为他检查伤势,你俩可给搅和了,现在,想看看他的伤,怕是更难了。”
“这有何难!”海棠拍着胸脯道,“我们三人一起去寻他,保管摁住了看,该上药上药,该疗伤疗伤!”
玉兰也拍手笑道:“这感情好!方才他走的急,一时没看清楚,想来先主的孩子,长得定然十分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