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润玉埋的那条暗线——穗禾,出手了。
不愧是荼姚手底下教出来的人,甫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
她先是去毗娑牢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取了荼姚身上的功力出来,后来又在太微那里状告荼姚杀害先花神;豢养魔界之人做死士,意图颠覆天界。这两件事单拎出哪一件来,都触及太微的底线,偏偏穗禾身上带着证据——前者,也不知水神洛霖怎的成了人证,那后者,不消说,便是她和润玉一起在翼渺洲拿到的那枚吊坠。
太微大怒,要即刻处死荼姚。穗禾又说道,此时发难,与上次公审的时间距离太短,难保不会引有心人注意。
太微一想也是,公审时将荼姚定罪,已罚她入毗娑牢狱一万年,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处置,有些说不过去,遂勉强熄下怒火,言及要去毗娑牢狱“看望”荼姚。
穗禾又开言止住了他的想法——只说如今两位殿下皆卧床不起,应该先看望他们才是。
太微如今对旭凤生了疑,总觉得心中有根刺扎着他,所以不想去看他。但对润玉正是心疼的时候,转念想一想,那孩子被荼姚部下的暗卫起阵伤了,岐黄仙倌费了好大劲才救回来,昏迷了这许多天,一定是伤得极重,遂连忙来了璇玑宫。
润玉早醒了,听着曜一给传过来有关于穗禾的消息,躺在榻上暗暗思忖,饶是他聪明如斯,也不禁对穗禾的手段加以赞叹。
取了荼姚身上的功力,须知琉璃净火刚劲霸道,骤然入体,若不好好疗养,定会损坏心脉。她先是顶着这样的危险境地告发荼姚罪行,以保自己不会受荼姚连累,又阻了太微治罪,从而将自己放在“直臣”的位子上,又不让太微去毗娑牢狱,以免被他发现荼姚身上功力消失,再利用旭凤和自己身上的伤势将太微的注意力引开,自己全身而退……等太微忙完,再去毗娑牢狱时,肯定逾时旷久,荼姚身上功力的去向,也有了解释。
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加之如此缜密精巧的心计——比前世那个爱而不得的穗禾要更厉害。
真是可怕。
曜一则是说道:“那日我隐在北辰宫,见太微看到那枚坠子后的脸色有些不寻常,尤其是坠子上的字,似乎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润玉道:“那些字形我曾接触过,是鸟族的密文,只有历代族长才知道意思,按理说父帝看不懂。”
“这就怪了——”曜一皱起眉头,“当时穗禾并没有说那坠子上刻了什么。”
“这样吧,我悄悄地去一趟毗娑牢狱,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润玉起身,施法诀换了一套小仙侍的衣服,“咻”地一声化光飞走了。
曜一挥袖,化了一身的“伤痕妆”,换了衣服脱了鞋履,把自己团到被子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