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泽被刺伤的地方是左臂肩窝,有些深,必须好好休养不能轻易动弹。他这副狼狈样子也实在不太方便见人,便索性深居简出,安安稳稳地静养了一阵。
只是静养的地方不是他自己的别墅,转到了顾怀余的房间。
“你上午出门了?”顾怀余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签文件,下笔如飞,签完半沓,抬头问他。
“去公司交代了点事情。”傅立泽道,眼神还在投屏上打转,不知在看什么。
大半个月都没怎么走动,今天伤口拆完线,勉强方便一些。他关了投屏,走到办公桌边和顾怀余简单接了一个吻,道,“跟我出去几天?”
顾怀余有一瞬间的意外,但大概也觉得人在家里闷得太久,便顺从地点点头,“嗯。”
“不问问去哪儿?”傅立泽帮他把文件合上,随口道。
这些小事顾怀余一贯没有任何意见,“你想去哪儿?”
傅立泽低下头看了他几秒,拉他站起来,“走吧。”
于是顾怀余就这么不明就里地被带上飞机,又回到了那个南部岛屿。
这里仍然是夏天,走出机舱,扑面而来的燥热和湿润都让人瞬间穿回了盛夏时节。
酒店停机坪和私人码头的距离不远,车程很短。开到码头附近,能看见有艘准备好的游艇泊在岸边。顾怀余微挑了一下眉,跟着傅立泽登船,好像猜到了他准备做什么。
游艇很快发动,朝着内海同侧的另一个港口缓慢驶去。舱内的圆桌上早摆好了两人份的晚餐,是酒店日落巡航的标准配置。
顾怀余扫了一眼,和上次自己订的那份一模一样。
他别过头看着身后的人,“你订的?”
“听说很多情侣都会订。”傅立泽说,伸手轻轻带了他一把,顺顺当当抱了个满怀。
怀中人的眼尾情不自禁地上翘,半张脸蒙在落日余晖的淡金色光芒里,显得笑容温和柔软。
傅立泽单手揽着他的腰,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地略加啄吻。他的手顺着顾怀余的腰线往下,碰到那把藏在后腰的枪,暧昧一抚,像是嫌它碍事,道,“还带着?”
顾怀余从善如流地反手卸下枪,放到一边的桌上,“习惯了。”
他说这话的时侯垂着眼,有点像上一次他们在这片海域上见面的样子。傅立泽搭在人腰间的手又紧了一些,“就带了枪?没带点炸弹什么的?”
顾怀余闻言,仰起脸,眼睛眨得有几分调情意味,按着他的手,不客气道,“今天又没有人打算跟别人一起杀了我。”
“别乱给我扣帽子。”提起那天的事,傅立泽自知理亏,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唇。
顾怀余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很乖顺地不说了,侧身端起桌上的一杯马天尼喝了两口。但傅立泽又莫名生出一点好奇心,没跳过这个话题,随口问,“如果没意外,上次我们一直谈不拢你打算怎么办?”
顾怀余回过头,下巴微收,眼睛转了转,似乎认为这个问题有什么陷阱。
可能是舍得用心的缘故,傅立泽现在轻松便能捕捉到他要藏起某些坏心思的微表情,将他捞回来,“嗯?”
顾怀余笑了笑,左手顺着他的手背摸上去,挑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表情很像在和他认真商量,只是语调发软,“至少也得把傅先生绑回去——聊到满意为止吧。”
他的手心很热,比平常温度稍高,令抚摸过的皮肤也跟着发烫。
虽然这大半个月又住到了一起,但彼此身上新伤旧伤的,不适合做什么。不过,越是这样,人就越是禁不起撩拨。傅立泽反握住他
的手腕,含吮着那片沾着金酒味道的唇,声音变了调,“是要我满意还是要你自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