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那个哥哥一起的。”穆宁伸手指了指正在排队的季风。
小胖墩一脸恍然大悟:“哦!你就是他家那个好凶的还会打死人的哥哥啊!”季风的本意只是想夸张表达自己不能吃糖的苦衷罢了,没想到经由小孩子的嘴说出来完全变了个味道。
穆宁:“......”
“他这么给你说的?”
“嗯!”小胖墩说:“叔叔你别打他啦,他想吃糖你就让他吃嘛!”
穆宁哭笑不得,腾出手薅了薅小胖墩的西瓜头,眼里藏着笑意离开了。走过这排货架,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摆在货架尽头处一排排颜色鲜艳的避孕套。
方方的盒子,乍一看很像是什么新牌子的口香糖。
穆宁抬头,看见正在排队的季风耳朵尖仍然通红。他挑了挑眉,勾起嘴角坏笑了一下,一个恶作剧的计划悄然而生。
“很热吗?”穆宁走到他旁边,故意问道。
季风佯装自然,伸手夸装地扇风:“热!”
他抬手的时候,宽大的袖子从手腕上滑到手肘处,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臂,腕骨凸出来,瘦得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真不吃糖了?”穆宁突然问道。
季风呆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刚好到了他们,穆宁没再说什么,绕到前面,季风负责往外拿东西,穆宁负责装进袋子里。
季风一样样的往收银台上拿,除了易碎的碗具和杯具以外,突然拿到一个小盒子。他正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凑近了看见了上面的字——durex,螺旋纹......
脸上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来,收银员见怪不怪地从他手指里接过去,报出总金额数字,然后问他:“先生是现金还是刷卡?”
穆宁低头躲开他的怒视,笑着把卡递出去:“刷卡,谢谢。”
一直到出了超市季风都还是气呼呼的,一个人拎着小袋子走在前面。
“不等我?”穆宁在后面喊他,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想吃冰棍了?”
季风的脚步一顿,放慢了些许,等了片刻,果然有冰凉的包装纸擦着他热烫的脸颊递过来:“真不要啊?给你吃,不打死你。”
季风微囧,“我逗那个小孩儿玩呢。”
这么说着,穆宁把他手里的袋子接过来,好让季风腾出手撕开包装。穆宁说“我不也逗你玩儿吗。”然后控诉他:“小气包。”
“那也不能拿.......”季风小声说着,避孕套三个字几不可闻,但穆宁知道,笑得不可开交,广场上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他的笑声引来不少目光。
季风用手拧他:“你小声点。”
“季小风,你还挺纯情。”他那点气力,根本拧不痛穆宁,还被他笑着打趣。
季风反驳:“你那是不正经!不是纯情不纯情的事儿!”
这么一路闹着,走回家又是一通汗,季风迫不及待地把洗漱的东西摆上去,整理的时候还意外翻到了一条鸭绒浴袍,上面有小黄鸡的图案,帽子上还有一个金黄色的立体毛绒鸡冠,简直可爱到犯规。
“给我的?”季风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拿的?”
穆宁说:“在你和小胖子说我不给你吃糖就要打死你的时候拿的。”
季风:“......”
明明穆宁才是记仇的小气包好吧!!
全部收拾好以后,已经很晚了,季风喝了穆宁热的小半杯牛奶,抱着自己的同款小黄鸡毯子,自觉跑到已经铺好床的次卧睡觉。
他就是一股新鲜劲儿,等缓过神来肯定又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了。
穆宁给他调好床头灯的亮度,才出门接电话。
老鬼已经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催他去酒吧玩。穆宁担心被季风听到,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所以干脆没接,只在微信上回复他。
这会儿简单和老鬼说了两句,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到老鬼那边的其他人问道:“宁哥到底来不来?”
老鬼粗砺的嗓音吼道:“来个球,人家要奶孩子!”
电话被挂断,那句奶孩子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穆宁推开窗点了支烟,心想,还真他妈像是奶孩子。
夜色浅淡,倚靠在窗边的男人嘴边有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笑意。
穆宁晚上不怎么睡得着,心里装着事儿,翻来覆去,凌晨两点多才浅浅入睡。睡意还没压实呢,就听到一阵极细弱的哭声,还有压抑的喊叫。
他想都没想就从床上蹦起来,连鞋都不穿就跑去次卧。
床上的季风蜷缩成一小团,眼角泪痕宛然,还深陷在梦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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