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将袋子扎好口,叫他的名字:“季小风。”
季风应道:“嗯?”
穆宁伸手将他的嘴捏成鸭子嘴,说:“就你他妈知道的多是吧?”
为了这道红椒炒肉,季风顶着嘴上被穆宁捏出来的红印子,迈着小短腿又跑了一趟鲜肉区。
排队结账的时候,季风想起上次穆宁故意捉弄他时买的避孕套,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记得后来那盒避孕套去了哪里。他忍不住拿眼悄悄瞥穆宁,被后者捕捉到以后,又假装一脸正经地编故事:“你的头发上有脏东西。”
穆宁挑眉,一副不信任他的样子:“是吗?”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季风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垫起脚去,费劲地在穆宁头上轻轻扇了一下,“嗯,现在没了。”
折腾了一通,进家门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穆宁在厨房洗菜,季风休息了一会儿,又蹭去厨房门口。穆宁穿着一个浅灰色的围裙背对着门,躬身的时候背部现出好看的肌肉线条,季风轻咳了一声,说:“我帮你切菜吧?”
穆宁似乎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说道:“看你的动画片去,别捣乱。”
“你这人——”季风走到他旁边,拧着眉毛很生气的样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他的眼仁黑黑的,里面充满了控诉,“怎么能说我是捣乱呢?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穆宁拿他没办法,湿着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行行行,驴肝肺大人,请您过来帮我削两个土豆。”
季风如愿接过两个小土豆,蹲在垃圾桶前,然后得意忘形地将自己的手指头送进了刀片里。
他甚至忘了呼疼,下意识看了穆宁一眼,将手藏起来。‘身残志坚’地削完土豆,然后用没伤到的那只手把土豆递给穆宁。
“被你削完,这土豆都瘦了好几圈。”穆宁接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损他几句。难得的是季风没回嘴,挪着步子往外走,又被穆宁叫住了,“你怎么一副干了亏心事的样子?”
手上的口子不大,就是涌出不少血来,脏了衣服。季风被他叫住的时候僵了一瞬,嘴里胡乱应了一句什么就想赶紧撤,还没走两步,被人捏着后颈像拎小猫似的拎回去,“你——”穆宁正想说什么,就看见他卫衣上沾的血迹。
季风紧张地看着他,瞥见穆宁不太好的脸色,说:“没事,小伤口。”
“怎么不说?”穆宁又皱起了眉头,看着凶巴巴的。
季风耷拉着眼皮,蔫蔫地说:“怕你训我。”
“我能把你嚼来吃了?”穆宁牵着他去水龙头下清洗手指:“我平时凶吗?啊?我什么时候凶过你了?”
季风盯着他的侧脸,从他紧皱的眉峰一直看到他的嘴唇,最后低下头说:“现在就凶我了。”
“....少给我装可怜。”穆宁拆穿他:“让你老老实实待着你不听,非要来凑热闹。”
季风不干了,梗着脖子说:“我想陪你啊。”他的声音低下去:“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
淡淡的水流声淌了好一会儿,直到季风手上的伤口不再冒血了穆宁才关掉水龙头,他扯了一截纸来包住季风的指头,牵着他往客厅走:“不无聊。”
穆宁找来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印着小黄鸡的创口贴,撕开包装仔细地给他贴上:“有你在的时候,都不无聊。”
季风坐在沙发上,穆宁蹲着,客厅里还没开灯,有些昏暗。季风穿着宽松的卫衣,露出小半截漂亮锁骨,低垂着眼看人,睫毛扑闪,很是稚嫩。穆宁贴好了创口贴,不知为何又叹了一口气,幽黑的眼里压抑着什么,他说:“你到底......”
“嗯?”季风不明所以,在他的凝视下心跳越来越快:“什么?”
“小屁孩儿。”穆宁骂了他一句,然后收好箱子,说:“没什么。”他站起身来将客厅的灯打开,指了指沙发,“你就在这里坐着不要动,我去炒个菜就来。”
“哦。”季风将小黄鸭创口贴的边缘按下去:“那你快点,我好饿。”
穆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有些晃神,想起季风十七岁那年对自己说的话,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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