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回房间把手机拿出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回拨电话,兴冲冲地说了句:“你好,请问是顺——”
后半截话噎在了嗓子里,他狐疑地拿开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拧着眉毛说:“啊,对,是你啊?”
那边的男声笑了一下,说:“你没存我电话?我前天才打给你的。”
季风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说了句抱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对方八面玲珑,紧接着问:“最近都没课吧,有时间帮我个忙吗?”
“帮你?”季风诧异地说,他挠挠头,将信将疑:“我吗?”
他实在想不到像亓舟这样的富二代需要他帮什么忙。
电话那边解释道:“我有个朋友过生日,我想送他一幅画,但我没有艺术细胞,想让你帮我挑一挑。”他说完又补了句:“我记得你是学美术的。”
怎么说亓舟好歹也帮过自己,别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算是亓舟让他画一幅,季风也得应下来,“哦....好。”
“那就说定了。”那边问:“你多久有时间?”
季风为难地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星期六吧。”
等他挂了电话,才看见穆宁倚在厨房门口定定地看着自己,莫名就有点底气不足。穆宁问他:“快递电话?”
季风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说实话,只含糊其辞:“不、不是。”
穆宁抱着手臂,表情波澜无惊:“同学?”
“唔.....唔!”季风的眼神已经开始四处乱飘了,心虚地开始咬嘴角。他观察着穆宁的脸色,欲言又止,想到上次穆宁喝醉酒的时候因为提了亓舟一句,就殃及了自己这条无辜的池鱼,季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了。
在他恍神的时候,穆宁走到沙发面前,揪着他的胳膊将人扯到自己面前,随意地问:“什么同学啊,找你干什么?”
季风谨慎地回答,崩着小脸,说:“问了一点美术上的事情,不熟,烦得很。”
这都是实话,只是避重就轻罢了,季风说完,仰着头假装很懂事地说:“哎呀,我比较助人为乐嘛,你知道的。”
穆宁听罢不屑地挑眉,被季风看见了,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挑眉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他站在沙发上,总算能够勉强俯视穆宁了,脑袋上翘起一撮呆毛,插着腰气势汹汹的样子。穆宁见他毛手毛脚的,怕他一个不慎摔下去,伸手虚虚拢着他的腰,敷衍道:“我挑眉你都要管?你管得太宽了吧。”
季风更不服气了,觉得自己这个高度还不够,抬脚想站上沙发的扶手,“只准你管我,不准我管你?”
他晃晃悠悠的站不稳,穆宁看得头疼,干脆箍住他的腰将他抱下来,禁止他再做乱:“行了,别乱动,一会儿扭着脚。”
“哼。”季风的手不自主地抱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坚持控诉着穆宁太独裁。穆宁看着他张合着喋喋不休的嘴唇,心烦意乱地将他上下两片嘴唇一捏:“够了啊。”穆宁警告他:“还说上瘾了是吧。”
季风开不了口,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他这才发觉自己和穆宁靠得太近了,整个人都偎在穆宁怀中,姿势暧昧极了。季风的脸上唰一下就涌上血气,连带着耳朵根都红得发粉,他垂下眼去嗯嗯了几声,表示自己知错了,穆宁看了他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早上睡多了,到了晚上季风压根儿就睡不着。他和穆宁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会儿想起下午意外的拥抱,一会儿想起自己以前贸贸然行动得到的‘惨痛’教训。抓耳挠腮的,怎么都坐不老实。
“长虱子了?”穆宁嫌弃地瞥他一眼,问道。
季风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看着电影上烂大街的情节,往穆宁身边蹭了一点,说:“这女生好漂亮哦。”
穆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季风又问:“你喜欢这样的?”
投影仪射出的光线隔在他们之间,因为季风的靠近,画面被阻断了一点,不均匀的光照在季风的半边脸颊上,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又藏着一点直白的期待,简直是连掩饰都做得半吊子,穆宁叹了口气,忍无可忍将他那张蠢脸推回去,说:“喜欢聪明的。”
季风挣开他的魔掌,下巴靠在抱枕上,好像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嗯嗯,人嘛,都要互补的!自己缺少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季小风。”穆宁阴测测地叫了他一声:“你他妈胆儿肥了?”
季风大笑着蹦回自己的房间,扔了一句今天我自己睡,哒一下就把门锁上了。他当然不会睡这么早,听见客厅里没了动静以后,就轻手轻脚地把藏在床底的东西拿出来,跪着地板上开始摆弄。
十二点一过,季风就拿着笔往日历上一划,日期越来越接近他用红色彩笔圈起来的地方,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穆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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