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点头。</p>
火火摸了摸小六的脑门，有些烫，他们这样的孩子是发不起烧的，忙着抱起他，随便找个屋檐下避雨。</p>
小六烧得迷迷糊糊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来看，里面竟是两个馒头，虽是淋了雨，不过有油纸包着，不算淋得太严重。</p>
火火想到，张符陵说过，他临走之前给小六留了两个馒头。</p>
小六小心翼翼地把馒头送到火火面前，近乎卑微地说道：“以前都是大哥哥护着我们，有东西也都是先给我们吃，以后我会护着大哥哥，什么都先给大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p>
火火心头一揪，几乎可以想象到，今晨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身边，小六是如何着急又害怕，恨不得立刻出去找他，肯定是顾不得什么馒头不馒头的，但又天真地想着能用这两个馒头讨自己的点点欢心，以换来自己的不抛弃，小心翼翼地收起馒头，即使自己淋到发烧，也将馒头呵护完好，找了一整天饥肠辘辘，自己也没有咬上一口，该是何等心情。</p>
火火将一个馒头一分为二，俩人一人一半，另一个馒头包好放回小六怀里，然后将他搂进怀里，道：“我说了，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p>
就着雨水吃完馒头，火火搂着小六睡去。</p>
那夜，火火又做梦了，梦里竟难得不是死人和战场，而是又上了云端……</p>
还梦到了天旋和地颤，还有刺耳难听的阵阵哭声，来自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男女老幼皆有。火火几乎怀疑，今天这么大的雨，就是被这些人哭的。</p>
只是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梦。</p>
并且，他还是选择回来了。</p>
……</p>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雨后的清晨更冷了。火火梦醒，一时间分不清昨晚的梦到底是幻是真，梦里的一切也有些搞不清楚，那些人对他说的话他也似懂非懂，若要按成年洛星辰的话来说，那就是对于当年八岁的他而言，实在超纲了，不过他一向是个看得开的爽朗性子，想不通地就不想了。</p>
趁着现在天刚亮，街上还没有行人，火火决定现在就启程。</p>
怀中的小六早就醒了，窝在火火的怀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彷佛生怕他会消失。</p>
火火摸了摸小六的脑门，不但烧没褪，反而烧得更重了，火火瞥着眉想了想，对小六道：“小六，你记得刘员外吗？”</p>
小六不明所以地点点头。</p>
火火道：“我们跟他乞讨过几次，每次他经过都会给我们几个铜子，他人很好，而且他没有子嗣，我把你送去刘府怎么样？就算他不会收你当义子，收你做个下人也好，起码不会饿肚子，应该也不会苛待你。”</p>
小六一下子坐直了，惊愕地看着他。</p>
火火继续道：“小二他们没有逃走，又被黄大他们抓回去了，没有我在，黄大少不得要虐待他们，我在起码能多少护着一些，所以我得回去。你不是一直想逃走吗？上次没有成功，所以这次我带你逃了出来，如今既然成功逃离，不如就去刘府……”</p>
小六打断他，“大哥哥你不要我了？”</p>
火火笑道：“怎么会，黄大对我看管不算太严，没事我可以去刘府看你，或者我们每月定时约好在哪里见面。我不是不要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p>
小六急急道：“昨天大哥哥还说永远不会丢下我，怎么今天就不要我了？”</p>
火火想着，他们对于“丢下”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耐着心解释道：“我没有不要你，我们还是都在京城啊，只是给你找个更好的去处，只要我不饿死冻死被打死，都一直在这里，一直和你在一起的。”</p>
小六紧紧抓着他的手，本就通红的眼睛再度泛起了湿意，带着哭腔道：“我不要！我哪里都不去，我只跟大哥哥在一起，大哥哥去哪我去哪！”</p>
火火道：“可我要回去找黄……”</p>
小六急道：“我也去！跟你一起回去！”说着，他从怀里取出剩下的那个馒头，慌忙地塞到火火怀里，再也忍不住哭道：“大哥哥，我什么都给你，你吃馒头，吃馒头！你吃了馒头就别不要我行吗？行吗？大哥哥，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p>
他不断重复着”别不要我“，彷佛只会说这一句。</p>
“别哭别哭。”火火忙去擦他的眼泪，免得被秋风吹得脸上起了裂口，道：“可是小六，我不太希望你回去，那种地方，能不回去还是不会去的好，既然有自由，干什么不要呢。”</p>
“不要我不要，”小六使劲摇头，眼泪还是哗啦啦地掉，“我只要和大哥哥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自由，只要和你在一起！”</p>
火火只能再度给他擦拭眼泪，须臾，叹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只是小六，今后，可能没有逃走的机会了。”</p>
小六的眼泪终于止住了，破涕为笑，“不逃不逃，我再也不逃了，我只要跟大哥哥在一起，哪都不去！”</p>
即使得了火火的承诺，小六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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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立了</p>
这回我的存稿是彻底发没了，心痛，又要做每天工作之余艰苦的码字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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