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宫肯给交代,那是因为少宫主瑶素书脾气好。不给也就不给了,江湖人只会强迫自己忘了这回事,忘了江南江别鹤。
江玉燕听她这样说,也是含笑点头。
事情已毕,两人在房间里安静的下棋,空气静谧又温馨。
“玉燕。”
江玉燕听她语气,懵懂地抬头。
“嗯?”
“我听一依说,你不肯喝药。不会是怕苦吧。”瑶素书似是不经意道。
江玉燕想起那个药酸酸苦苦泛着恶心的味道,眉头就是一皱:“那药竟能用苦字去夸吗?”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可你的身体必然要在小时候调养,以后才不用吃苦,”瑶素书想了想没说什么药只需喝多久,到底怜惜她受了很多苦,“既然不想喝药,那我每日替你按摩针灸就是了。”
江玉燕手指一松一紧,棋子险些掉了下去。
那些急功近利的想法和激进的棋路慢慢变得柔和。
只有孤身的孩子,才是尖锐伤人的剑。
如今已有依靠,不妨温和一些再温和一些。
剑锋藏入,半点不敢伤她。
“你可知你的名声传遍花楼,人人都说你不慕男色。我可怕你占我的便宜。”
“我什么都不慕,此间人与物与天与地,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条条至理。我能看见天地变迁人事纠葛,却很难参与进去。”
其实江玉燕自己也有这样的感受,但不如她亲自所说这般的薄凉。
人有私心,她却全然一副神性。
这个时候,很羡慕移花宫和移花宫里面被她庇佑的每一个人。
但仔细想想,那些人难道不羡慕被她纵容的自己吗?
而且与她做这些事,就像下棋一样很是快活。
江南小院,自是叠山造水一步一景,层层叠叠。
绕深了,才看得见那最为精致舒适的屋子。
熏香的屋子里,雾气腾腾。
小叶紫檀的拔步床上,华美贵重铺满了丝绸。
江玉燕一身细致雪白的皮肉,抹了油透骨香。躺在上面宛若精美呈递的玉雕。
瑶素书一双手温热地落在背上,无不是最精准的力气和最精准的地方。
不由得想起,因为身具通天之眼人在阴阳交界。她身体含阴气甚重,父亲小时候也常常这样给她按摩药液。
只不过素来公事公办,毫无表情和怜惜,唇角咬的发白也从来听不见他一字一句。
到底是她那个时候心性薄凉,接收不到细微处人心的温暖,还是其实从来没有这些温暖,无所谓她心性如何。
念及此,她揉了几下之后仔细温柔地问道:“这样会不会痛?有什么感受吗?”
一股寒气从身体激发,往四肢百骸弥散。最终从四肢消弥。
原本冷到颤抖微痛打颤,最后反而如置温泉昏昏欲睡,鼻尖分外香气怡人。
江玉燕轻轻一嗯:“倒是很舒服,比吃药强多了。”
“只是见效慢。”这样用外力揉搓哪里比得上药物在身体激发。
她懒悠悠躺在那里,仿佛在说没事反正很是享受。
江玉燕此刻的眉眼显得尤为稚嫩,瑶素书这才觉得她只有十三四岁还是一个孩子。
她竟已接过客,还是乱七八糟的客。
曾经听她说只觉得平淡怜惜,如今看着她,却觉得心疼心焦。
甚至迁怒了江别鹤这个父亲。
她心思那么重那么深,放下之后依赖的模样又那么可爱。
瑶素书声音轻柔:“你可知道移花宫养着一种动物,模样性情都很是可爱。”
“你看一看,若是喜欢,也去养一只好不好。”
江玉燕哼道:“不要,我有时间做这个不如练武。你教我好不好?”
瑶素书温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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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突然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