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和山对瑶素书发现自己心事早有所觉，他不知道这位总管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是他离开教主院子之后请求她教导自己学武的时候。
或者是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全然知道了一切。
但既然她态度是支持的，那这件事就对他有利。
瑶素书也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东方不败矜傲，木和山儒雅。
都不是主动型，偏偏那莫名的互相吸引力，就是让他们的关系进展一日千里。
瑶素书根本不知道，深处孤院的东方不败，在哪里得到木和山要向她学武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已经对木和山关注到了这个地步。
甚至不惜威胁他可爱的总管瑶小姐，教他的小石头练武态度不要太严格。
她自然看得出，东方不败这句话出自真心。
但瑶素书把木和山的态度认真告诉他，东方不败却分明又是很高兴的。
人类，就是如此复杂的艺术品。
木和山一天处理公务的时间有五个时辰，练武两个时辰。这样的压力之下，他每天晚上还泡痛死人的药浴。
瑶素书也不得不佩服他。
他对着一个自己认为是虚无缥缈的目标，几乎拼尽了全力。
东方不败大概也很喜欢，所以明明心里接受了他，却还是假作不知的看他努力。
曾经所受的伤害，在这样的珍惜里面渐渐消弥。
他甚至不记得曾经在房间里消沉避世的三年，也不记得令狐冲那句刺耳的老旦，不记得任我行那瞎了一只眼依旧大笑的狰狞容颜。
他自卑地说羡慕任盈盈，恨不得变成她。明明是嫉妒她天然少女的身份阳光下就能肆意的底气。
却被令狐冲说成自取其辱，若是他与任盈盈易地而处，他绝不会爱上这样一位老旦。
死亡之前刻骨铭心的记忆，变得无足轻重。
他喜欢穿张扬的红衣服，每天晚间却穿着低调的颜色，躲着看木和山练功。
权利和声名不能让他出院门，如今却日日跑出小院，不再把那里视作心灵的防护。
他的心已经有了新的保护伞。
木和山是绝对发现不了他的。
他常常躲在树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进步看着他一天天淋漓的汗水，看着他毫不动摇的坚定眼神，只觉得自己在一步一步，落入一个永远踏不出去的幻境。
东方不败的一句武功起码不能太差，带给木和山的是每天坚决到雷打不动的两个时辰练功，是节衣缩食购买药材隔夜药浴的剧痛，也是东方不败在逐渐溃塌的心防。
他曾经允许他的接受靠近，如今却是信任自己与他的未来。
这其中的差别，就在朝夕与一生一世之间。
无令阁的事务刚刚迈向正轨，千里之外的阁主带给无令阁的，是消息的滞后和时机的延迟。
即便无令阁有她早就看好的副阁主，也依旧不能填平这之间空间带来的资源损耗。
这其中，江湖小报被低估的影响力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她曾经所处的时代不同，在这里一片空白的市场和反应迟钝的效仿者带来的是远超想象，垄断的庞大利润。
五份报纸才能赚一文钱，但报纸上的消息还有广告，才是真正来钱的大头，副阁主早就请示她要用这些利润扩充实业，瑶素书却分身乏术只能把控最大体的方向。
她并没有打算把这个势力并入日月神教，但也没有打算自己独立门户做一个实权阁主。
毕竟她迟早要离开，所以这份力量更加适合直接给东方不败，作为神教暗处的势力。
既然这样，处理完这些事早迟要摊牌，明天的生辰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明明脑子里在盘算别的事，她处理宴会的准备工作却分毫不显得杂乱和慌张，她的镇定让厨房仆役全都从容了下来。
而木和山却手中拿着锦盒，深呼吸了一些抬手敲门。
“进来。”
他扬起笑容:“教主，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有这个卷轴是活动之中评选出来的，同样是属下的作品。”
东方不败侧身看向他:“打开我看看。”
一片蓬勃的朝霞在画中夺去了人的视线，看见画的人一定被这美景的壮丽吸引，一定会疑惑那山巅的红色身影为何那么尊贵傲然。
日出东方，唯君不败。
怪不得他明明是策划者，却能毫无争议的赢了第一，他对东方不败的推崇和创意，还有这幅画和教主的贴合度都是无可挑剔。
东方不败本来准备损他几句以权谋私，此刻竟也说不出口，眉目间也染上了温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