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正在看戏，闻言回过神看向楚留香:“哦……哦，对，我们去看看水吧。”
桌上只剩了两个人，原随云轻轻握紧了杯子，姜茶因为他的动作漾出柔波:“抱歉，我刚刚是一时冲动。”
“你带的香料放在哪里？我只有看了才知道够不够用。”
瑶素书却是自然地带过了那句话，心中却是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他温柔看过来说些试探的话的时候，和许墨有几分神似。
原随云一直是个变数，在陆小凤那个世界的时候，他突然出现。
而在那个世界，瑶素书还遇见了另一个变数，就是那朵紫色牡丹。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仆役所说的主人就是许墨，这朵花就是许墨养出来的。
可是他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过，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不想看见她吗？
还是，他和原随云会有什么关联吗？明明知道他的经历，自己对他反常的态度和宽容，又是因为什么。
很多猜测她都从未说出口，但是却暗暗地记在心里了。
原随云放下茶杯，带着她取出包裹之中的一个瓷瓶。
就这么一个小瓶子，怕是用不了多久的。瑶素书接过瓶子，在包裹之中翻出两个香包:“这个用来调香燃不了多久，倒不如用来做香包放在枕头边。”
楚留香鼻子不灵并不需要，至于胡铁花……他应该已经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了吧。
“你还会做这些吗？”
瑶素书并不会什么制衣绣花的针线活，但是香包这种可以和符纸一样作为辟邪的物件，她却恰好会做。
“做好了给你，晚饭的时候见。”
说完，她就取走了这些东西离开了原随云的房间。
一大桶水，并不是说说话的功夫就能澄清的。楚留香和胡铁花站在屋檐下避开两人喝酒聊天之后，这才回到酒铺准备用晚膳。
“为什么要去兰州？”
楚留香问道。
“就这样去沙漠，到了地方你怕是手脚都抬不起来，还怎么保护你的小兄弟。”
黑珍珠那边毕竟是大势，楚留香急也急不来，还是最后同意了胡铁花的提议。
先去兰州找铁公鸡姬冰雁，再去沙漠。
兰州是西北最繁荣的城市，也是西北的财富集中之处，西北的富商巨贾，大多住在这里。在这种地方，财富在人们算不了什么，但等你财富真正够多的时候，人们还是会一样肃然起敬的。
比如姬冰雁，人们都说此处每有人赚了十两银子，就有一两属于姬冰雁。
这个晚膳用的格外干巴巴，蔬菜是没有的，肉食也是没有的，只有一些面食，里面连汤都没多少。
混着些油珠，竟也是这段时间他们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了。前两天都是露宿野外，吃的普通干粮。
瑶素书把香包给了原随云一个，自己回到房间意图驱散气味却是事半功倍之后，沉着脸把香包压在枕下勉勉强强睡着了。
也得多谢瑶素书那一卦镇住了酒铺的掌柜，酒铺掌柜和这个客栈的老板认识，这才给瑶素书垫了新的被子。
如果和楚留香他们一样，是旧的一直没水来洗的被子，她就更是睡不着了。
不得不说，她这些年别的没怎么变，却是越来越娇生惯养了。
原随云也是没怎么吃苦的人，却因为香包隐隐约约的香气萦绕，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醒来，楚留香就看向了胡铁花。
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好像还洗了个澡，除却面上乱糟糟的胡须头发其他都好像一个普通的边境富商。
“花疯子，你这是怎么了？”
胡铁花别别扭扭地低声说:“昨天我都那么不好意思了，你还在女孩子面前要我洗澡，你不知道要低调一点私底下说啊。”
楚留香诧异道:“你会不好意思？”
“我当然会不好意思了，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楚留香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表情，想了想昨天酒桌上的经过，还是丝毫没看出来他的不好意思:“行吧。”
“随云他喜欢瑶姑娘，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看出来归看出来和我洗澡有什么关系，我身为一个男的怎么能在漂亮姑娘面前那么丢脸呢？”
楚留香大为震惊。
从他幼年认识胡铁花到现在，只看见他洗过三回澡，没想到一向喜欢喝酒的胡铁花还有这样为悦己者容的时候。
“随你，反正不用折磨我的鼻子了。你说我之所以鼻子不灵不会是被你从小熏坏了吧。”
“老臭虫，你这是污蔑啊。你鼻子不灵关我什么事。”
“你们关系真好。”瑶素书从楼上下来，轻轻感叹一句。
这回没有了污渍的遮掩，楚留香看见胡铁花的脸居然微妙一红。
“……”他竟然真的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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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胡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