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自开国以来, 数代帝王都十分尊崇佛教。光是出家的皇帝就不在少数, 段誉自小修习佛经就是因为如此。
而他之所以还要学习儒术, 是因为大理与大山接壤，大山之中有很多少数民族能力诡谲且与皇族常有姻亲。
段氏先祖身上有着汉人的血统, 这也是大理国后来建国而不是举寨的根基。所以段氏为了保证皇室与蛮夷的分明，皇族子弟才会学习儒术陶冶自己。
道教在大理是完全没有市场的。甚至有些寨子还奉行藏传佛教的一些恶行，大理国主尚佛带给整个地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僧人来来往往赋税入不敷出，少有耕种。
瑶素书这些日子治的病, 八成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寄生虫, 也就是苗人所说的蛊。
来的将近有一成病人，居然都是光头。
这些人有没有度牒她是不知道的, 但大理的和尚的确蛮多。
大理国只是边陲小国，至少段正淳镇南王府规格的享受, 就远远及不上瑶素书的小屋。
整个国度根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也就根本没办法引入上国最前沿的享受了。
瑶素书第一次看见段正淳座位上的白虎皮, 一向镇定的脸上都出现了些惊愕。
总有种大理虽称国, 还有自己的国书，但就仅仅是个大一点的寨子这样的感受。
周围来往的很多都是异域风情的美人，也怪不得段誉对白衣如仙的神仙姐姐一见钟情了。
物以稀为贵嘛。
传教行不通, 不过她对六脉神剑的兴趣很高，天下秘籍各有玄机, 段家从开国皇帝传下来的秘籍无一不是损耗根源霸道无匹的。
六脉神剑是以内力模仿剑气放出体外, 要经过一整条经脉。若非基础功法太一般其实这已经算得上神仙的法门了。
段誉这么大了才开始练武, 都是因为这些武学要求经脉必须长稳了才能减少对身体的损耗。
她也没打算不问自取，而是捡起了之前在神教那一套，几经周折这才保密开起来一个贩卖情报的组织。
大理人均识字很低，这些寨民更是连名字都稀奇古怪要姓没姓，报纸是根本不可能卖得出去的。
所以这里走高端路线，一比一定制服务。
没有不卖的消息，瑶素书如果真的不想卖也不过把价钱抬高一点。
卖消息必须扬名，她眼也没眨的就把许多江湖上有名恶人的弱点经历编成故事做成促销模式宣扬开来。
果然没过了多久，生意就好了起来。
半个月所得，就足够瑶素书支付从皇城到大理的运费和最昂贵的胭脂水粉布匹绫罗了。
人人都知道四大恶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叶二娘每天都杀一个小孩子。
除却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其他人都只知道她是个坏人。
消息传开之后江湖一片哗然，竟不知人性还能丑恶到这个地步。
众人也很好奇，那个和她相知相许的少林高僧是谁。
最近少林寺的僧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很诡异，充满了打量和审视，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其实是少林寺方丈的孽果。
“玄悲大师，我们少林寺真的有此等恶人吗？”
“无稽之谈，做完早课了吗？”
小僧人讪讪，他转身之后玄悲皱起了眉头。
叶二娘的恶行确有其事，但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有这样一个僧人，只是他并不是少林高僧而是哪里的伪僧。
如今没有度牒的僧人太多，少林寺是树大招风无风也起浪。
玄慈在石室内念佛，他的语气快速连贯，脑海里却一直是叶二娘当初的面孔。她充满了温柔和笑意，身上的气息几乎引人堕落。
额头冒汗，他已不知自己在念什么，叹道:“孽啊孽啊。”
他很想了结这段因果，但僧人们正在风头浪尖，他绝不能因小失大玷污了少林的名头。
那么多婴儿，那么多孽债。
他的孩子有多大，天底下就死了多少婴儿。
叶二娘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逗孩子，这是无量山左子穆的孩子，生的玉雪可爱她非常喜欢。
木婉清躲在一边草丛中，地上散落着六具孩童的尸首，场面叫人惨不忍睹。
“乖乖，山山要爸爸哦。我带你找爸爸哦。”她的手指勾着小孩的唇，笑得越发灿烂。
木婉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抿紧唇不言语。
岳老三看她这副样子，又是讽刺又是看不顺眼:“你要摔就摔了，做这副样子没得恶心，你不想杀交给我帮你。”
“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懂，你和你的少林情人最懂了。”
叶二娘蓦然甩开婴儿，几步扯住了他的衣襟:“你说什么？”
“江湖中传遍了，我之前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杀婴儿，原来是被人始乱终弃……”
她力气用的大，丝毫不顾婴儿的脆弱。木婉清来不及细想，已经冲出去把孩子抱住了。
她心惊胆战看向二人，没想到哪个也没功夫理她。
“传遍了……怎么会。”她头一回失魂落魄，头一回神情这么正常而不像一个伪装正常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