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离他最远。远到仿佛看他回心转意，是个一辈子也不能完成的奢望。
“王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妃呢？”
“王妃……她禀了皇爷，出家了。”
李青萝醒来时，还记得那一卷卷抄不完的经文，还记得段正淳绞尽脑汁，让自己不要去找其他人麻烦的模样。
他的情人大多武功绝顶，各自都想杀了彼此却有着各种各样的顾虑，但她们都没有冲动行事，不得不说段正淳灭火还是很有一套的。
时间其实很短，瑶素书压缩了很多情节，可她的戾气已经被消磨大半只剩了空洞。
其实比起她现在的样子，刚刚怒得要做花肥的李青萝，才更加像一个活人，哪怕这个活人性子宛若妖魔鬼怪。
她像在和瑶素书倾诉，却更像低声的自言自语。
“我最恨他的，就是他跟我说不许人冒犯他的王妃。我那个时候觉得，你的王妃就那么重要，比得过我吗？我是李青萝，我是……”
我是李秋水的女儿。
“我那么美貌那么厉害那么聪明，我看上了你要做你的王妃，你居然连冒犯这个词都说出来了。”
“因为她是你的王妃，所以就高我一等吗？可我刚刚听他对我说了这句话，我才发现这句对当初的我来说是刀子，对刀白凤来说其实竟也不是蜜糖。”
她恨刀白凤，却不知道这句话是段正淳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他是王爷，王妃的尊严和他系于一体，都代表着大理段氏所以不容轻辱。如果她们两个都不是王妃，他多半换一套说辞，扮可怜拉偏架。
她只知道情郎有王妃，不准她说一句话撒气。却不知道王妃看着丈夫的情人登堂入室肆意妄为，心里又是什么感受。
“刚刚我才明白了，不是刀白凤高我一等。而是段正淳高我一等，这种高贵不是因为地位，而是因为我爱他非他不可。”
“可是他能对我们每一个都甜言蜜语，每一个都用了真心，却从来没有把真心用尽。”
李青萝站了起来，她走向窗边去看外面那些茶花。它们因为主人不懂饲养，一个个蔫蔫的，她曾经为此杀了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学茶花怎么种。
所以它一直种一直死，杀人并不能让茶花永开不败，而她竟是刚刚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些年，我真的杀了很多人。江湖嘛，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你觉得我这样做错了吗？”
瑶素书就像木雕一样坐在那里，李青萝好似并不在意她回不回答，只低声问:“错了吗？”
直到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瑶素书才开口道:“人活在世上时常会被自己的情感蒙蔽，但用智慧去思考就会发现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什么。”
“恨不是最重要的，它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益处，只有越来越多的血海深仇。或许在你武功巅峰的时候，这些人连恨都不敢恨你，可人生实在太无常，而你的女儿身怀那么多武功秘籍不懂遮掩，却根本不会武功。”
“李姑娘，你那些血海深仇或许在你看来不足挂齿，可是王姑娘涉世未深，她还喜欢姑苏慕容复。你难道不知道慕容复是什么人吗？”
李青萝沉默片刻道:“慕容复，他十分优秀，可他其实只是个工具。他把自己当做兵器锤炼，放不下一时半刻强大自己的时间，眼中根本没有儿女私情。除非大燕复国，否则语嫣是根本没有指望的。”
“你觉得自己的境况糟糕透了，可是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抽丝剥茧。”
“我认识你吗？你对我使用的功法并不寻常，你现在坐在那里是因为你不确信我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对你动手，你甚至需要积蓄力气以便随时离开。”
李青萝性格极端却非常聪慧:“你自己也没有把握说服我，为什么甘冒生死来救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无论是甘宝宝、刀白凤还是你，其实段正淳看人的眼光从来都很准，你们不止有惊人的美貌，而且都是值得被爱的姑娘。”
所以得知你死期将至，怕你那个时候挂念王语嫣，我来了。
李青萝笑了，她虽与李秋水有八分相似，但平日气度更像一位贵妇人。反而是王语嫣有着与她的母亲李秋水相似的气质和几乎一致的样貌。
这都是因为她嫁入王家的缘故。
“曼陀山庄并不能立刻改变，江湖习惯了我如此，若我立刻洗心革面反而不好，他们怕是会想着我在酝酿什么阴谋。”李青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可她此刻的心情很放松，说的都是随心之言，“至于她……我其实是爱她的，我怕她又是一个我，被人白白骗了。”
“一张白纸才容易被骗，什么都见识什么都知道，反而才更聪明。”
李青萝叹道:“可我那个时候疯了，根本想不到这个道理。”
大彻大悟并不代表曾经的错事都被原谅，瑶素书在此留宿一日，离开前给了她一封信。
“如果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就说这些年你病了，刚刚才被人治好。”
看似荒谬，其实也是个好主意。
李青萝折了信封，心底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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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有小三的逻辑，正室有正室的逻辑，出轨的男人在其中极限操作其实挺难的。
段正淳一个人操作这么多长的好看还一往情深甚至能打的女人，情话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绝对很溜的。
李青萝逻辑之:茶花种死了是因为肥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