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溙亨眨了眨朦胧的泪眼，静静地等他继续说。
“很搞笑，你是因为实力不足而想要放弃，而我是因为只有实力所以才想要放弃。”郑皓锡说着自嘲一笑，“也不是说我就是‘很有实力’啦，至少远没有到令我安心的程度。虽然你们都说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我还是时常忍不住怀疑自己。‘偶像这个职业，真的光有实力就够了吗？’近来我真的越来越疑惑，人们到底是更喜欢什么呢？”
“运气、实力、长相、才华，对于一个偶像来说这些都是成功所需要的因素吧。原本我是因为跳舞才开始的啊，只想着要好好跳舞才进入的舞蹈学院，可是后来欲心渐渐变大，想要变得更加成功，想要出名，所以来参加选秀，做偶像团体的练习生。然后就开始了努力学习rap和唱歌的生活，也试着进行独立的创作。音乐节目的公演，我也参加过，登台表演过，那个时候我想的是，‘看吧，我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对偶像有了更深的了解，‘啊，原来唱不好歌跳不好舞的人也可以获得喜爱啊’，‘为什么那么多有实力的人却不被重视？是优秀的人才太多了吗？’‘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闪闪发光的人，这些人是都聚集起来当偶像了吗？’‘跟他们相比，我又多了什么呢？’‘原来这就是偶像的世界，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一直以来这么傻，苦苦等着能正式加入的那一天？’‘能开心的跳舞不就好了吗，我这样是不是想要的太多了？’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该放弃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完蛋的。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过完蛋的经历。想要在别人眼中一直保持很厉害的形象，觉得我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金溙亨听得都忘记了哭，他以为像郑皓锡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苦恼，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多挫败的感受。
“溙亨你觉得你自己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可是在我看来你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你有得天独厚的外貌条件，充满感情的嗓音，还有一颗善良真诚的心，你总是那么讨人喜欢，跳舞的时候展现出来的舞台表现力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其实你完全不用质疑你自己，多少人羡慕你都羡慕不来。还记得你是怎么进入的公司吗？有潜力的孩子总会被看见，就算你现在放弃了，也还是会有人邀请你跨入这行的。因为你生来就跟别人不一样，你很耀眼！”
被崇拜着的哥哥这样夸赞，金溙亨原本难受的心奇异的得到了抚慰。
人大概就是这样，总是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而常常忽视自己的。
所以才时常需要相互肯定，彼此给予信心。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刚刚说的那些可全部都是发自真心！溙亨啊，哥哥是你的饭哦~”郑皓锡转过头，温柔地和他对视。
“……”金溙亨永远都忘不了……他那令人安心的语气，和那抹舒心的微笑。
在那个寒冷的车站，给了他莫大的慰藉。
*
“熙英，吃一点吧，我特意给你熬的小米粥，很香的！”韩芮拉搅拌着碗里的粥循循善诱道，“刚刚哭了那么久，你肯定饿了，乖，吃一点吧。”
“我不饿。”成熙英埋在枕头里闷闷地道。
“给个面子嘛，看在我亲手做的份上。”
枕头上的发顶动了动，成熙英抬起头为难地看了一眼，默默地接过了碗。
韩芮拉这才安下心来。
“呀呀，你们两个开心点啊。”徐惠丽拿着电脑坐了过来，“经过那个帮我们拍MV的闵政赫导演转推，不少人都看了你们跳舞的那条视频了，很多人都夸赞了你们呢。”
成熙英眼睛动了动，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呐呐，你看看，你看看，这下面全是夸你们两个长得漂亮的。‘穿黑色衣服的那个女孩简直太酷了！完全是我的取向！’你看，这不就是夸你的？”
成熙英放下手里的粥，全神贯注地看着徐惠丽手里的电脑，眼里的阴霾总算散了不少。
“嗡嗡嗡……”
手机在桌上发出细微的震动声，可是没有一个人听见。
金溙亨放下了手里的电话，轻叹了口气。
空荡荡的车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临走前郑皓锡塞给他的热可可还剩最后一口。
金溙亨全部倒进嘴里，享受味蕾上短暂绽放的甜腻感，这次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只剩下满嘴的苦涩。
他捏皱了杯子，经过垃圾桶时把它扔了进去。
垃圾桶发出“哐”的一声，这么干脆利落的声响居然令他感到羡慕，如果人的负面情绪也能像这样整理掉该多好。
晚些时候，他接到了韩芮拉打过来的电话。
原本很多打算说的话，一旦失去了最好的那个时机就没了想说的意念。
“没事，就是想你了……”他握着手机含糊其辞，韩芮拉果然没有怀疑，语气轻柔地跟他拉起家常。
金溙亨才知道，她们那边进行得也不顺利。
不过韩芮拉没有担心自己做不好的不安，只是说到成熙英的失控语气忧心忡忡。
金溙亨忽然觉得不告诉她是明智的，也许告诉了她，她也会这么担心自己，反而给她增添了不必要的负担。
“我这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多陪陪熙英吧，现在她正需要你。”
“嗯。”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韩芮拉迟缓地道：“下周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金溙亨脑子里卡壳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答应，只说：“我考虑一下吧。”
……
挂断电话后，韩芮拉对着手机出神。
成熙英神色莫名地打量了她一眼，“怎么啦？”
韩芮拉回过神来，摇头，“没事。”
“没事那你干嘛那副表情？”
韩芮拉皱了皱眉，“溙亨……”
“嗯？”
“他好像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
“我不知道。”
“他出了什么事会不跟你说吗？”
“……”
就是因为没有跟她说，她才觉得出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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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日更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吗？我现在连榜单都不敢申了，毕竟以前从来没关过小黑屋的我，这本书关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