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祯道:“那还有不能说的?”
许灵均道:“那是告诉我的,和你们都没关系。”顿了顿,漂亮的眼眸扫了雪元卿一眼道:“还有你,你师父去世了,你是天镜宗的宗主,天昆山的三位长老之一,也算是不大不小一个人物吧,我倒是也可以告诉你。”
雪元卿端坐道:“愿闻其详。”
许灵均道:“那你跟我来,我在灵海里告诉你。”
岚祯道:“你可别耍心眼欺负我师父。”
许灵均哼她道:“我什么身份,你个小狼崽别给我捣乱,本圣女要和玉虚元君商量点事。”
言罢雪元卿但觉四下空间微微一扭,已经身处一处静谧的黑暗空间,抬头看天空挂着明亮星河,十分奇妙。
但见许灵均身处紫衣飘飘,迈步走来道:“你一路而来出生入死拿到了这样东西,心中必也早知道,这秘密不会小,否则麻东单是我四宗有名的高手,蛊神教四大巫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妄图穿越当时被正道三千门封闭的南疆,来寻找我。”
雪元卿答了话道:“不错,我是想过定是大事才如此隐秘。”
许灵均道:“你位列天下三才,必然不是个傻子。这天底下,需要丁姐姐亲自保护的东西那可不多,除了她的心头肉长樱和人鱼族的平安,这样东西必然是惊世骇俗,才能说服丁姐姐同意留它在人鱼岛,等待机缘来寻。你必然也很想知道,自己触了什么大霉头。”
雪元卿道:“可丁怡说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许灵均始终严肃道:“她是不知道,但麻东单曾经和她有过一点交情,她对麻东单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她的内心必然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雪元卿道:“究竟藏着什么,需要在十年前交给你。”
许灵均叹口气道:“可惜,晚了十年,若十年前我拿到此物,也许天下就不是如此这般。”
雪元卿道:“和天下有关吗?难道是天魔的线索?”
许灵均却摇摇头道:“恐怕不是。”言罢,看着她的神色,淡淡道:“我不让独孤进来,非是不想告诉她,只是她如今入魔,身上的煞气太重,若悉知此事,必然性情大变,许是要大闹一场。也许作为师父,你也拦不住她。血魔若失去常心,咱们可都得遭殃。”
雪元卿眯了眼眸道:“和她有关?”
许灵均能感知她心思道:“他们说‘天下三才,唯卿多智’,你不愧是个人物,我就说了个开头,你竟然心里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门道。可也差了很多,我想若非亲眼所见,你恐怕不能相信我的话。”
雪元卿道:“事到如今,但求一个真相,你但说无妨。”
许灵均道:“可如此大事,本夫人口说无凭,麻东单高明,残留了此人一丝魂魄,否则我空口白牙,那真是十分要命,现下你便自己好好看看。”
言罢,伸手结印。
雪元卿微微一晃,已经身处另一重空间,但见四下阳光明亮,空气隐隐有些潮湿,草木勃发,竟然身处一处南方庭院。
水榭楼台精致典雅,雪元卿却皱了眉头,看着身侧走出的雪元卿道:“紫丹阁……”
许灵均点了头道:“不错,十年之前,三门下界的主因,紫丹阁。”
但闻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分外客气道:“卓先生不必相送,你给我夫人诊治,我自当感谢。”
庭院一处房门洞开,走出一位身形高大的胡人男子,那男子形貌甚伟岸,样貌十分英俊,高鼻深目,眼眸隐隐一丝发蓝,头发眉毛胡须色泽偏棕,扎着发辫,一身整洁的胡人服装,说话礼貌友善。
一旁一位温柔妇人,相貌雅致美丽,也对另一位男子做礼道:“卓先生有恩,我们夫妻打扰多时,心中已经过意不去,莫多相送。”
雪元卿吸了口气,心中惊讶,看着许灵均道:“我师姐……”顿了顿,再看那胡人男子道:“难道他是独孤延……是祯儿的父亲。”
许灵均道:“不错,这二位便是岚祯的父母,你师姐和独孤延。”
但见里内一位青衫中年男子,面目儒雅笑道:“二位何必客气,医者仁心,医修一脉从无什么汉人、胡人无高低贵贱之分,何况是雪山飞燕慕容女侠前来。虽然我听过你的遭遇,但你漠北除魔亦是侠义之举,好人该有好报。为你诊治,卓某自当尽力而为。”顿了顿,却叹口气道:“只是二位已经亲眼所见,神农鼎乃是一方残器,若想用它完全复原女侠,已经不太可能。但卓某人一身医道,保住慕容女侠性命也自当无碍,女侠年轻,虽不能如修真者长寿,但再活四五十年亦没问题。”
独孤点了头道:“不管多少年,我已继任六巫之一,现下可以自己做主,便是族中反对我娶汉女也没有用,他们若不服,只管来找我挨揍。”
卓医仙哈哈一笑道:“好个护妻心切,独孤先生是率真之人。”
慕容欣笑道:“夫君塞外人士,说话便是这样有些直率,先生莫见怪。”
卓医仙道:“女侠英姿飒爽,性情大方,郎君作风豪迈,你二人有侠骨仁心,杀了那大魔,正是一对良配。江湖上虽有些风言风语,不理会就是。我这里还有些丹药给你,慢慢服下会对你有帮助。”
慕容欣欣喜道:“却之不恭,多谢恩人。”
独孤便再行礼,卓少言将二人送至大门口,但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胡人汉子,形貌丑陋,旁边却坐着一个小孩,见了慕容欣道:“娘,你出来了,你找到宝鼎了吗?”
慕容欣摇摇头,却想过去抱她,笑一笑道:“医修的宝鼎无用,可娘也不求什么,咱们还是离开,回家过日子。”
鸦奴要说话,忽而一阵黑风刮过。
一旁窜出几十个黑衣人,独孤便道:“这里有埋伏!鸦奴!带我女儿走!”
……
四周的一切就停止在这一刻,所有人像蜡像一样凝固。
雪元卿甚至可以看到慕容欣脸上担忧的神色,医修向后避闪的虚影,三十个黑衣杀手凝在半空。
四下安静极了。
雪元卿吸了口气,一脸惊讶,竟然也手心微微出汗,心中乱跳,回头看着许灵均神情严肃道:“我师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灵均看着天地道:“做好心理准备,我给你看甲老六灵海中的第二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