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后来分手了？”
钟霖：“没错，这你都猜出来了。”
高远笑：“要不然他叫你和他一起去干嘛啊。”
钟霖哑然，道：“也是。”
高远说：“你也是好交朋友的人，要不咱们也遇不上。”
钟霖说：“肯定的，我学长第一个问我，就是知道我肯定会答应。”
高远想了想，跟着说：“其实我本来也不会来开这个会。我出差的时间没有公司的CFO多，但是CFO刚上任没多久，老总问我愿不愿意去，我也想散散心，总之就同意去了。”
钟霖叹口气道：“出差是个累活儿啊。”
高远突然垂下眼睛：“有时候就一天天过日子也挺累的……”他看见远处刺身拼盘已经端了上来，于是赶紧给这个句子画上句号：“如果没遇到你的话。”
钟霖几乎是诧异了，高远也许是累了，也许最开始就是无意假装试探，今天他显得特别直接。
高远喝的有点多，他只给钟霖倒了一小蛊的酒，剩下都在自斟自饮。钟霖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他几乎顺理成章地，坐上了路虎的驾驶座。
高远看他调着反光镜和后视镜，他们身高相仿，基本都是微调，又熟悉了一下挡位和大灯，很熟练地从车位中开出来。
钟霖说：“时间还早，我带你去我喜欢的地方转转。”
高远靠在后背上，聚不起太多精神，对他除了信任只有信任。
钟霖带他开车来到一个山顶，这是他们平时在城市市郊downhill biking练习的一条路线，一边是连绵的群山，一边则是静谧的海。他车速挺快，高远本来昏昏沉沉，生生被海风给吹醒了。
钟霖说：“坐稳，快到了。”
高远把窗户升上去一点：“一个没盯住，你还是上山路了。”
钟霖：“你车有保险吧。”
高远说：“有车和我的保险，下次给你也保一份。”
钟霖张了张嘴没说话，风声呼呼地在耳侧跑过，几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他又不敢问，也不敢装作没听见，只是说：“没事，我开车稳。”
高远都给憋笑了：“是，特别稳。”
到了山顶钟霖给他拉开车门，高远看他单薄一件衬衫，把夹克脱下来披在他肩上。
钟霖没想到，一时间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回头只是瞪着他看，双眼亮晶晶的。
高远说：“我不冷，人来到美国的年数和对冷的耐受力成正比的。”
钟霖说：“你真帅。”
也确实，高远一身黑衣黑裤，海风把他的T恤都吹得鼓胀起来，整个人显得快意而昂然，也从微醺的状态中完全醒过来。
高远笑笑，他向来不吝惜赞美：“你也是。”
钟霖说：“应该白天来这里的，天气特别好的时候，能望到远山，那边就是太平洋了。”
高远试图朝着漆黑夜色里望去，想象着那样宽阔恢宏的途径，突然一股冷意直击胸膛，那种混合着清醒的彻悟的冷意，他望着钟霖的眉眼，黑暗中他的轮廓依旧英俊挺拔。
高远等了一会儿，直到他觉得下一秒钟霖就会沉不住气，才开口说话：”钟霖，我很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钟霖愣住了。他上来的时候 做了万全准备，车钥匙攥在手里，安全套也放在裤兜，甚至吐掉了嘴里的薄荷口香糖。
下车的时候他不确定拿不拿火机，也许高远这个时候想抽一根，也许他不想——最后他还是揣在了兜里。
他做了完全准备，唯独没想到高远打了又快又准的直球，说完这句话他还直勾勾看着他，他从未看过高远这么直白的眼光，眼睛里有坚定不移的、热烈的情绪。
那一刻他想，他又输了，在未知晓对方想法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了出去。他是肯定要答应。
高远见他仍沉默，又伸出手包裹住钟霖的双手，轻声在他耳边问：“好吗？”
钟霖丢盔卸甲地说：“好，当然好了……”
高远侧过头，同他在冷风里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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