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看着他说：“只要你觉得舒服、合适就行，我会去看你，你周末也会回来的。”
高远仍觉得他过于冷静了：“钟霖，你之前跟我说的很多，暂时是实现不了……”他的话被侍者打断，他只得顿住。他想说的，钟霖却不陌生，那天醉酒的晚上他无意中说的很多浪漫构想，家庭影院，晨间咖啡，夜间共读，随意的约会和缱倦的温存，这些寻常恋爱中他所期待的瞬间都不会有。
钟霖想了想，只是说：“那天喝高了说的吧？”
高远说：“不记得了？”
钟霖规避了这个话题：“先吃吧，别凉了。”
钟霖点了牛排，高远则是点了店里的特色鸭肉，给他切下来一小块分到盘子里。
他感觉到钟霖刻意的沉默，觉得两人相处以来第一次位置对调了——他期待着对方的反应和答案。钟霖不是喜好沉默的人，他们彼此都清楚。
沉默维持了一块牛排的时间，钟霖在等待甜点菜单的时候才说：“这就是你说在外面吃的原因？”
高远说：“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没法直接回家。”
钟霖逼问：“你怕我直接走？”
高远没回答，内心却未尝没有这样的想法，若是钟霖气急，可以从家里直接离开，但两人落座在餐厅，他必定拘泥于礼数而会待到最后。
钟霖松口道：“没关系，我没生气。事实如此，你给我陈述一个事实，我也告诉你我的想法，就是这样。”
高远低头翻了翻菜单的页，说：“很抱歉，我也希望能有个更好的时机。”
钟霖答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更好的时机了吧？我只是希望TM在纽约没有office，下周把你调到东海岸去，我就真要走了。”
高远笑说：“不会的。”
“也算升职了吧？”钟霖头一歪，狡黠笑道。
高远惊讶于他情绪平复之快，说：“算是。所以这顿我请。”
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别，他注意到高远今天开了他的跑车，而钟霖则走向自己的二手bmw，路过高远的车时，看到他在抽烟并讲电话。
高远拍了拍他的车窗，钟霖按下去，打上双闪，从里面探出头来：“我先走了，回去联系。”
高远把电话按掉了，说：“我下周才走——周末我们去登山吧。去你喜欢的地方。”
钟霖说：“好啊，周五电话我吧。”
高远点点头，把烟圈吐出来，然后凑近前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钟霖看起来与来时一样，接受了自己的调动，他们在适应融入彼此生活的时候互有牺牲，比如钟霖刚到手的全城热恋变成了迷你异地恋（虽然只隔了三小时车程），高远则要在深夜开往席方闻的公寓，和他商量能否多带孩子两周，甚至无限期。而钟霖的默认，在漫漫长夜里看起来岌岌可危。
“Safe driving.”高远说：“回去发短信。”
钟霖半摇起车窗笑了，在灯光里按了两下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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