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卿嘴上说着不怕,这几天却着实是忙得焦头烂额。好巧不巧的,这几天都是淫雨霏霏,天空从来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望着湿漉漉的地面时不时溅起水花,心情是怎么也好不起来。
作为一个记忆型选手,台词对沈念卿来说倒不成问题,更何况这只是一首歌里的几句对话与旁白。
“刀抢这么快做什么?这种时候,你只需要躲在我身后就可以了。”沈念卿薄唇微启,一个踉跄作势把人推开护在身后,宽大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站稳脚跟后身体仍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
“我说我家少爷,您这一句词不超过二十个字,我已经亲眼见着您反反复复和复读机一样起码读了五十遍,您不累我的耳朵都要抗议了。”严肃本来是在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好让阳光以倾斜四十五度的完美角度照射在自己给多肉精心挑选的位置上,顺带给花草老爷们也洗个澡,可无论多强的职业素养也无法让他坐以待毙了,操着水壶与剪子就来讨伐沈少爷。
沈念卿幻想中的自己是衣袂飘飘,神色凌厉,有着任他排山倒海我自岿然不动保护怀中女孩的架势。声音是隐忍而又克制的,是想要强行压制却又喷薄欲出的,像湖面快要缓缓裂开的陈年冻结的冰。
可现实很骨感。
在严肃眼里,这纯粹就是一个戏精事儿逼在自以为很帅地装逼与卖弄风骚。
“做作。刻意。没感情。”严肃不屑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套,得出这三个形容词后便不再搭理这个练习到走火入魔的疯子。
唉……怎么还是这样,连严肃只是纯粹作为听众,并没有以任何专业水平来考量,还是漏洞百出完全达不到标准吗。
沈念卿把整个脑袋埋在枕头下,脚又是毫无章法地在床上胡乱踢打,“啊啊啊啊啊,要是再这样上一秒我可以下一秒我不行的状态才是真的要命了。”
每到有瓶颈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想,要是老大遇见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呢?
应该不会吧……老大那么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刚这么想着,老大的电话就过来了。
沈念卿一颗小鹿乱撞不安分的心立马被踏实与丝丝的甜蜜填满了。世界上最好的事情,莫过于你想着的人,刚好也在想着你吧。
“……怎么样?”
“老大!”
两人几乎是同是出的声,又同时住了嘴,换成“你先说”。
“哎呀老大,是你先找我的嘛,所以还是你先说!”沈念卿在床上滚了一圈,理不直气也壮地胡闹。
“好。练习得怎么样了?”还是那个惜字如金的楚江。
沈念卿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交叠成交叉的形状,下巴贴着枕头,声音随着下巴的沦陷越来越低,奶奶糯糯的,怎么听都像是打着报告进度的幌子撒娇。
“台词是背的很清楚了……就是不管怎么练,感觉纸片人还是纸片人,声线问题是第一个限制,我一强行深情人设就给人一种声音是装出来的感觉……可是毕竟做不到老大你那么A到爆嘛……”
电话那边的人低低地轻笑了一下,仿佛是为了回应对他A到爆的夸赞。
“笑什么嘛,要是我有这种一笑就让人骨头酥软的魅力就好了,而不是邪魅狂酷拽的霸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