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看打哪里?”
“挑那些能把人打疼的地方!”李慕怒瞪着面前的囚犯:“沈莫,你受何人指使,假扮暗卫?”
长风见沈莫不言不动,拾起一条粗绳,两头对折,权当鞭子,呼啸着往他背上抽去:“主子问你话呢,说!”
几“鞭”子下去,背上也见了血丝,沈莫却毫无反应。
“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是个假的?哼,在洛川时孟绰她们围攻紫云瞳,叶恒拿的出骨哨,你拿不出来,我就疑你了。”李慕一腔怒火、满腹怨气,多日来找不着个发泄处,郁积成灾,都快要把自己烧化、填埋了:“丰宁猎场,你私下和孙兰仕见面,露出马脚,我好心提醒紫云瞳,可她色迷心窍,竟不盘问,仍对你信任有加……到头来,把她自己葬送掉了!沈莫,你得意了是不是?自己装傻瓜,把爱你的女人也变成了傻瓜,觉得很了不起吗?”
“主子,他听不见您骂他。”
“你那破绳子打不上劲儿,没看他还做梦在笑吗?”李慕怒道:“换剑鞘打。”
长风暗自吐舌,丢了麻绳,抽出宝剑,随手放在地上,只拿了剑鞘往沈莫背上一击。
沈莫随着那股击力前后晃了两晃,头由一侧歪到了另一侧。
“姣水案,你受命去保护韩越,却拿紫云瞳的金皮大令杀了韩家满门老小,沈莫啊沈莫,你狠心辣手,简直就是个魔鬼!”李慕怒气大作:“你怎么就狠得了心?怎么就下得去手?平日里你一口一个韩少爷叫着,常常提起他闯松鹤堂从暗部长老手里救你和叶恒的恩情,你和他赛马蹴鞠,切磋武艺,跟着他喝茶听戏,游山玩水,翻过脸你就不认识他了,你就能举起刀来杀他的家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了,你那把金刀呢?是你的刀吗,你就安心使着?”
“主子……”长风听得呆住,握着剑鞘的手停住。
“鸠占鹊巢……给我狠狠打这只黑心肠的鸤鸠!”李慕越说越怒:“杀了人,自己藏起来,让叶恒替你背黑锅,让紫云瞳给你收拾烂摊子。沈莫,可真有你的。眼看紫云瞳没被牵连死,你还不甘心,又蹿出来了,把她诱进了遇仙洞……啊,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夺她的命啊!沈莫,我真替紫卿不值,她怎么就喜欢上你了?”
一剑鞘打下去,大约是打到了痛处,沈莫的身子抽了两抽。
“告诉你,别得意!”李慕眼里都在喷火:“哪怕紫卿死了,我也能替她洗刷那份冤屈。管你的主子是谁,恭王也好,胤皇也罢,都叫为紫卿偿命。然后,我就把你送到玄甲军去,让韩越自己为他三百八十五口亲人报仇雪恨,砍你三百八十五刀,剁进皮肉,砍断骨头,一刀都不会少!”
长风听得都哆嗦了一下,只觉这样变鬼,全身成个烂糊糊状,不但难受得紧,也难看得紧。
“然后……”哪知李慕还没发泄完:“然后我再用那把被你占去的金刀,从你头顶到脚趾,劈这么一下,报此……大仇……”
报什么仇?长风始终也不明白自家主子与沈莫的仇隙,也许就是邀月遮遮掩掩说过的,是为英王喜欢谁的缘故吧。
“沈莫,你听见没有?”
“主子,他真听不见。”
沈莫挂在那里,随着粗绳剑鞘的抽打不时晃荡,长发来来回回扫着干草,发出“唰唰”的响声。
李慕又骂了一阵,觉得心里舒坦了少许,便叫长风扶自己起来:“知道他听不见,我也就是出口气罢了……吊他一宿,再问问老齐,什么时候人能醒过来,还有多少事要问他呢。”
“是”,长风背对沈莫刚伸出手,还没扶住李慕,忽觉身后刮起一阵邪风,他是练武之人,知道不好,欲缩头,又前扑,先护自家主子。
哪知那股邪风却是奔他腰间大穴而来,未受阻碍,实打实撞了个正着。
长风喊都没得喊一声,膝窝一软,身子矮倒,正想:难道袭击我的是那不省人事的沈莫?哪知颈后要穴又被一只脚尖踢中,他立时闭上双眸,晕倒在地了。
李慕被挡了视线,手下就慢了半拍,更兼重伤未愈,真气提不上来,动作也不灵便,见长风的剑鞘下落,晚一步没能接住,反手推出一掌,轻飘飘不说还失了准头,自己连带着栽歪,“啪”一声摔倒在地,眼瞅着明晃晃宝剑就在前面,没等把胳膊肘掰回来去拿,就见那被吊起的男人已后荡回去,拿脚尖挑起剑柄,“呼”一声上扬,同时自己崩绳迎上,绳结正切断在剑锋上。绑绳一松,他张手接住宝剑,跳在面前,卡住了李慕的脖颈。
“别动!”沈莫哑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