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是吧?”他威胁道:“再把你打傻一点儿,看你说不说。”
珞殷心领神会,伸手也作势去拦他。
老头见状很是机灵,飞快地躲到了珞殷背后。
三个人,一个追,一个拦,还有一个再逃,相互闹腾了好一阵,差点打翻了人家的茶摊子。两位少年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头却已经气喘吁吁了。
看闹腾得差不多了,珞殷忙把睚欣拽回凳子上坐好,然后把老头拽到旁边低声问:“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不能说的?”
及第听着珞殷那委婉好听的嗓音差点就漏了口风,急忙捂着自己的嘴,头摇如鼓地嘟哝:“我不说!我不说!就算撕了我的嘴也不说!”
这老头简直软硬不吃,睚欣问得都要上火了,只好丢了眼神给珞殷,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老头的背,示意珞殷换个方法。
等他呷了口茶,珞殷再度开口却不再追问,转而道:“之前我这朋友答应帮您老治旧疾,现在那么巧遇到也算是种缘分,不如先给您看看病……?”
说着,珞殷便也不管那老头同不同意,半搀半拽的把老头往不远处的客栈里拖。
老头登时更加急了,死死抱住茶寮里的一条桌子腿儿。
“我不治!我不治!我不治!……”老头连说了一大不治,睚欣则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把桌子从老头两条胳膊里巧劲儿抽了回来。珞殷抛了点儿碎银子给茶摊主,拖着老头就进了客栈。
“我不治啊!我不想治!哪有你们这样逼着人治伤的?你们要拿什么来要挟我就直接说,反正老头我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不要给我治什么伤!我不稀罕治!”
老头一路走一路嚎,两只手浮空乱抓。珞殷平常单手都能轻松提着六、七十来斤的凌云无双,两只手拖个干瘦的老头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
睚欣一派洒脱地跟在旁边走,看见路边有好奇围观的人,就对人家浅浅一笑,指了指老头的脑袋,暗示他是个疯子。那模样可是自然得很,完全没有勉强老头的半分愧意。他本来长得就好穿得也贵气,加上虞宫这地方民风不如龙泉那般热络,偶尔几个投以好奇目光。想这两个穿着上好锦缎的少年也不会对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疯老头做什么坏事,就也只是在远处看着,没人上前来管。
老头就这么给二人拖进了一家清清静静的客栈。
这客栈跟楼上楼下都是房间的客栈不同,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院。一个院里只有两间厢房,院中也很是宽敞,有水井也有马厩,是专门为常住客人准备的,也是睚欣特意吩咐珞殷去找的。
两人把老头提进其中一间房,顺手一关门。
“你们放手!”老头在房间里跳脚:“哪有人像你们这样逼人治病的?”
珞殷对睚欣一偏头,表示这老头交给他了。
睚欣也不管老头吼什么,自顾自地道:“您这伤治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容易,你口头上说不想治,其实每逢换季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吧?”
老头闻言一愣,明白这好看的少年的确是有些治伤的能为,急忙闪身就又想开溜,几次都给珞殷伸手就捉了回来,面上更急得直吼:“老头我宁可疼着,也不想欠你两小子人情!”
睚欣似笑非笑的往桌边一坐,直道:“这老头真倔啊。”
珞殷在旁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心说:这人也好意思说别人?
“究竟是什么大事儿,宁可背着个好不透的伤,也不愿意说出来?”
睚欣故意一拍桌子,老头也愤怒的一拍桌子。
“老头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拖着个伤大不了疼一疼,也好过背信弃义!”
珞殷与睚欣面面相觑。都扯到背信弃义了,里面可得有多大的文章啊?
珞殷冲睚欣摇摇头,表示看来是问不出来了。
睚欣看这老头死倔得颇有几分意思,眼底的戏谑反而更深了几分。
“你不想治是么……?”他冲着老头狡黠一笑,笑得老头一个激灵,不等老头吼,他又继续道:“你不想治,我偏要帮你治!”
说完,他就抬手点了还在四处挣扎的老头周身大穴。反手运足一掌内劲,往老头的背上用力一拍。
只听一道清脆响声,正是那骨头断裂的声音。珞殷转头就见老头身上那块驼背已经“唰”的凹了下去。
及第老头给他这么一拍,一口老血直接吐了出来。
睚欣气势汹汹地举着拳头,那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治人,反而像是在伤人。
珞殷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打断老头的背骨,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却见睚欣已经冲他使了个眼色。珞殷一愣,看他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为何却放下心来。无需多言便干脆转身走出客房,离开时他还不忘把门扉一带,然后就蹲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