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一时满是浓郁的酒香,伴着醉人的梨花芬芳,让嗜酒之人光是嗅上一口四溢的香味就已是垂涎欲滴。
睚欣执起酒盏,浅尝了一口,弯了弯眉眼,感受了一下满口的梨花香味,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睚欣抬眼发现珞殷还站在一幔之隔的另一张桌子边擦凌云无双上的水珠,便开口唤了他一声,道:“来喝酒吧。”
珞殷叹了口气,依言走过去。
珞殷看睚欣身畔距离半尺的地方有一张凳子,就习以为常地走过去坐下。
珞殷这一坐,对面的重凌可张大了嘴,一张清俊的脸差点变了形,端在手里那盏酒都没顾得上喝。
重凌愣了好久,才“唰”一下站起来,就着那个端酒盏的手比向珞殷,大圣怪叫起来:
“没有一尺!”
珞殷本来正在犹豫拿哪个茶杯来倒酒,给重凌这莫名其妙的一吼,吓得茶杯都掉了,要不是他手快落地前给钩回来,茶杯可能都已经摔碎了。
“什么一尺?”珞殷一脸莫名的去问睚欣。
睚欣无甚所谓地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小凌脑袋有点怪,你别理他。”
珞殷:“……”
重凌:“……”
重凌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给气的!
他好心好意大老远带着酒来请人喝,还要给人说脑袋怪!这是什么道理!
珞殷瞥一眼还维持半抬手姿势站着生闷气地重凌,心下忍不住直疑惑:这人刚才还想杀人,现在就这么殷勤的给人倒酒,还嚷嚷什么一尺……可能脑袋的确有点怪。
重凌就这么僵硬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愤愤不平地坐回原位,视线则一直盯在珞殷身上,带着几分疑惑,更多的却是怨气,就这么直勾勾地、饱含怨气地直盯着珞殷,酒都没动一口。
重凌瞪了好久,久到珞殷都给自己手里的茶杯斟满了梨花烙,重凌才继续带着一脸怨气转头冲睚欣吼问:“他为何不用离开一尺?”
睚欣本来弯着眸子端着酒盏饮得正高兴,心情十分舒畅,给重凌吼得眸子也不弯了,舒畅情绪也烟消云散,便抬眼淡淡地反问重凌一句:
“你有什么不满?”
“我也可以挪过去点?”重凌试探着问。
睚欣赏了他两个字:“做梦。”
重凌:“……”
珞殷一脸莫名的来回看着这二个人,刚倒好的酒都顾不上喝。
现在的状况恰好跟方才楼外的立场颠倒过来。
珞殷就见睚欣那脸色不喜不怒的睨着重凌,要换了别人肯定早被骂了,大约是给足了重凌带来的三十年梨花烙面子,睚欣只是睨着他,并没有开口说些能气死重凌的话——方才那句不算。
重凌的脸色不停变来变去,一会儿瞪珞殷,一会儿又带着几分讨好外加几分疑惑的看着睚欣。
他纠结了大半晌后,才下定决心似的质问一句: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睚欣说:“因为我高兴。”
重凌:“……”
珞殷没忍住就笑了。他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古怪的重凌,似乎不是什么坏人,刚才那一阵的杀意就像错觉似的。重凌对睚欣的态度,有些像琴棋书画玄黄那六个老头。始终带着一股子讨好的意思,尤其是老想往睚欣身边粘地毛病,像足了十成十。
听到珞殷的笑声,重凌更加上火了。
重凌转头瞪着珞殷,骂道:“你以为自己是武神就了不起吗?”
珞殷还没来得及说话,睚欣已经帮他道:“你要不服就出去跟他再打一场。”
重凌:“……”
重凌第四度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