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宇一鼓作气说了一长串，听得珞殷有些不知所措。
“你若是觉得我问得过于失礼，可以不用答。”杜宇赶紧解释道：“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我不过是单纯好奇。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英雄不问出处！”
珞殷摇头，打断杜宇小心翼翼地解释。
珞殷看着杜宇神情，找不到任何失礼之处，是个举止出众却极具亲和力的人。
杜宇绝对不会纠缠于别人不想提及的话题，进退有度到让人光是跟他说话都会觉得很舒服，也难怪就连湛天谣那般性格跋扈之人，都能被杜宇三言两语三言两语说服。
珞殷考虑好如何回答，便也不多迂回，直截了当的先问杜宇，道：“你可听过八重？”
“听过。”杜宇急忙点头，道：“是八位来自重家、身手仅次于重家家主，终身跟随在沁园之主身侧，不会在人前显露身影，是沁园之主的手脚眼耳，可以帮沁园之主打探消息，也会保护沁园之主的安危……”
说到这里杜宇不禁定住脚步，珞殷往前走出一段发现他没跟上来，一脸莫名的顿步回身，就发现杜宇正盯着自己仔细打量。
“一、二……八？”
杜宇仔细数出珞殷身上不同类型的内力。
“正好是八？！”
杜宇惊愕不已。
“是八重给你的内力？！”
珞殷颔首，随即简单的复述了一下和睚欣在龙泉城初识的事。
“……我当时没有内力，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剑法，但是却用了菱寒剑法的第六式。他为了救我，下令八重给我内力。”
珞殷口中的所指之人，杜宇自然知道是谁。
接着，珞殷又简单的讲述一下在虞宫发生的事，最后才道：“凌云无双也是他给我的。”
“竟然……竟然是如此……”杜宇听完，难免感慨：“你一路向北流浪、遭遇匪徒、被野兽咬伤、差点饿死在荒郊野外，还给人扫了一年多的地，甚至没有百年内武就用菱寒六式……这种奇遇，简直就是命数般的际遇……不！”
杜宇说到这急忙摇头。
杜宇之前听书老说过珞殷与上代白景对峙毫不退缩，还以为珞殷只是胆色过人。
现在看来根本与胆色无关，而是这零星的经历已经堪比常人数次轮回，他却能依旧沉稳以对。
他早已经拥有一种旁人永远不可企及的天赋。
“你没有发现吗？”杜宇问。
珞殷摇摇头，问：“发现什么？”
“你的经历已经可以称之为传奇了！”杜宇笃定道。
珞殷眨眨眼，颇为惊讶的看着杜宇，显然从未考虑过自己会与传奇有关，更不用说成为传奇。他认知里传奇应当是初代沁园之主沁无生那样，与来自关外的仇敌龙者一起建造起与世隔绝的密园。或者像拥有近神之姿的龙者那样，仅仅用轻功掠上半空，就能缔造让二十万人跪伏的传说。
“我不觉得自己是传奇。”珞殷摇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能遵循的只是想法，我能做的只是自己能做到的事，也只能用最简单的言辞说自己想说的话。”
一切在别人看来惊世骇俗的经历，却只是置身事件当中的人顺其自然的选择结果。
珞殷的话让杜宇不停地摇头。
杜宇道：“传奇之所以能称之为传奇，是因为世人尚未意识到它们的存在，它们却已经诞生了。”
杜宇感叹不已。
现在想来，依照义弟的性格，会跟珞殷去江雪门，恐怕也是想帮他查清楚身世。
就像历任天帝之师亲手扶持出天帝那般，他的义弟一手引导一代武神出世。
“这简直就是施恩不忘报啊……”杜宇低喃着感叹。
等杜宇感叹完，才跟珞殷继续往田卓一行所在之处前行。
这后半程路，杜宇走得可谓心不在焉。他脑中可谓千头万绪，面上已经有些哭笑不得了。
“难怪你对诸事都不在意，却很关心白景和沁园之主的事。”杜宇叹道。
“无关恩情。”珞殷摇着头对杜宇说：“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发生大事时反而不会开口求助的人。所以，我也不想偿还恩情，只是单纯想帮他的忙。在他孤立无援却不愿意像他人求助的时候，只要我跟着他，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帮他。”
“这到是……我也觉得义弟是个什么事都独自考虑、不会求助的人。”
杜宇再度感叹完，转了话锋，正式切入正题。
“你应该听六老说过不少关于天帝之师的事，不会太陌生？”杜宇说。
“嗯，知道一些。”珞殷道。
杜宇继续道：“不过，那应该是他们‘沁园之人’眼中的‘天帝之师’，并非是天帝和文武官员眼中的天帝之师。我知道的是跟六老口中不一样的‘天帝之师’，你有兴趣听吗？”
“当然。”珞殷急忙颔首，颇为期待的望着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