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跪在地上的苍域众人等到他们一行的马队经过后,方才起身,目光虔诚殷切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直目送到消失不见,才继续行路。
珞殷等人一路行过,一路都是自发跪拜的苍域百姓。
珞殷问睚欣:“他们都认识你?”
睚欣先颔首,而后摇头,道:“他们都认识白景。”
而他恰好是白景。
众人一默。
再是迟钝之人也察觉到出自出关之后睚欣提到“白景”时便多了一抹不屑,从一贯不为所动的淡然里露出些许不屑一顾,难免让人在意。
越靠近十宿寨,行礼的苍域百姓就变得越多,多到睚欣在抵达十宿寨之前只能忙于道“免礼”,也无暇再与同人诸人说明什么。
再度听到那段关于白景的童谣已是数十日之后了。
给白景所行的大礼在临近第一座寨子门前终于结束。
大道尽头出现了一扇硕大的门,门的左右两旁是矮了一半的侧门。
三扇门都由多层竹材修造,看起来厚好几丈,宛如铁水钢墙般牢固。
三扇门扉均已敞开,苍域百姓分男女从左右两个侧门入内,居中大门则是专为恭迎睚欣等人敞开。
踏入巨大的竹门,便看到两侧大片的光亮。
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人人皆穿新衣,双手捧着一盏小竹灯,站在道路两旁,照得四周一片明亮。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熙熙攘攘得宛如集市,站在后排的还不住往前攒动,热闹得宛如关内生蛇祭祀的盛大庙会。
“恭迎白景,归返苍域!”
居中最前一列站着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正是此宿寨主。
在寨主的带领下,宿寨内的人整齐向白景下跪行礼。
睚欣一行跟随他反身下马,寨内的没有像途中那些等待睚欣示意免礼才起身,而睚欣好似方才想起此事,忙着对周围的珞殷等人叮咛。
“你们听好。十宿寨里有三件事必须遵循:其一,来者是客,宴客极其热情,都是饮宴,不间断的饮宴。”
三伏眨眨眼,赴宴而已,不懂睚欣为何一副忽然如临大敌的模样。
既是商贾又江湖经验丰富的风陌等人已脊背一凛。
“其二,客随主便。主人给你吃什么,必须吃。放心他们不会下毒。”睚欣又道。
珞殷等人满脸疑惑,既然不会下毒,为何要特意交代必须吃?难道是什么奇怪的食物?
“三呢?”三伏忐忑地问。
“其三,酒先于礼。就是说只要有人敬酒,你就必须得喝,否则就是无礼,要罚吃东西。”
众人:“哈?”
众人满脸疑惑,心道:吃东西可以做惩罚?
把一二三条连起来看,脑袋稍微灵光点的都意识到不妙。
没心没肺的宁堪却喜道:“那我不喝了!”
相比喝酒,宁堪更擅长吃东西。
“奉劝你喝酒为妙……”睚欣话没来得及说完后,就见那些跟随寨主行完礼的苍域百姓跟在寨子外不一样,已经全部自行起身。
两旁黑压压的人群,当即地朝着睚欣一行涌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往诸人手里塞了一只盛满酒的酒盏,并由那清丽的寨主扬手举杯,开口便是祝酒词。
“为迎贵客,本寨主先干为敬!”
清丽寨主说完就干了酒,然后翻过酒盏,没有酒滴落。
大家被那好爽的饮姿震了片刻,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寨外和寨内的不同。
珞殷等人嗅了嗅手里的酒。
酒味不浓,颜色偏浊。
大家都是一脸疑惑,就连博闻的君迁子和杜宇也分辨不出是什么酒,,想来只有苍域才有。
酒是完全陌生的,酒盏却还算中规中矩,大约是接近饭碗的大小,还不能跟江湖中的大口碗相比。
考虑到睚欣方才所言,加上寨主带头干了迎客之酒,众人自然不能推托不喝。
包括小三伏在内的所有人,都执盏一口饮干了这接风酒。
饮后口中一阵清甜果香,毫不辛辣,犹如食了美味果子,让他们不禁用眼角去瞄睚欣。那意思:就这种好入口的接风酒,用得着紧张那什么饮宴?
哪知道这盏酒刚喝完,那寨主便带着门前迎客的苍域百姓一起仰起头来,向天高声欢呼。
珞殷等人正被他们吼得有些懵,就见寨主抬手,示意关了寨门。
不等珞殷等人反映过来,那几丈厚的巨大竹门已经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