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白凝羽不信。因为就算会魂契的人近乎没有，会祗术的却有不少。
“既然魂契已成，有与否师父还会在意？”睚欣反问。
既然魂契已成，睚欣便已不能违背那关键的“楔点”，也不能排斥掉它，白凝羽依旧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操控他，而他却连那个楔点是什么都揣度不出。
“没错。”白凝羽知道睚欣说的没错。因为魂契已成，他根本不在意是谁给他的提点让他揣度出魂契的存在，只要达到目的便可。
退一步来说，即便假拟的情形不出现，只要白景正式继任，睚欣也有可能用天意之力察觉魂契。
所以这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白凝羽赌的就是这个时间，而他赌赢了。
睚欣说：“我所知的废除魂契的方法只有一个。”
白凝羽声音朦胧却笃定：“除非我首肯，否则就绝无可能。”
这就是废除魂契的方法。
睚欣终于听到了他想问的话，似笑非笑到：“原来如此。”
白凝羽一瞬沉默了，因为他意识到“楔点”已经被试探了去。
“除非你首肯，便绝无废除的可能，除非我死，对么？”睚欣继续道：“可惜，哪怕我有尝试的念头，你的魂契也会阻止我。”
往事一瞬历历在目，又在下一瞬化为乌有。
白凝羽心底不禁叹服了睚欣的推演能力——的确太厉害了，不过一句话，竟然就揣度到了关键所在。
白凝羽转瞬便收起了方才的失措，道：“当初若非你执意，我也不会考虑用魂契来约束你。恰如我教给你祗术，是期望你拿去自保，没想到你会拿去救人。”
因而白凝羽根本没告诉睚欣祗术那伤人无伤救人则反之的入门基础，之后再反过来利用，可谓一举两得。
祗术本就是十术派里最神秘的一术，白凝羽此举就好似赠给无知孩童一件世间最危险的兵器，更告诉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用，而白凝羽则坐看孩童如何用祗术毁灭所有……可惜，那孩童却做了与之相反的选择。
一念百转，一念非人。
这便是白景的无我之念。
是唯有非人白景才能洞悉的念头。
无需教导，便已悟得。
这便是天命白景。
既然白景天命已定，白凝羽期盼已久的“东西”应当也要现世了。
睚欣仿佛从白凝羽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察觉到了他的企图。
他问：“你想要空蝉？”
空蝉的两字宛如惊雷，引得白凝羽神情一凌，他已经听出睚欣语气间拒绝的意思。
白凝羽问：“你要出尔反尔、违背诺言？”
这空蝉本是当年许诺给白凝羽的。
“诺言？”
睚欣觉得好笑。
“我与你之间谈何诺言？只有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