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第一次天道颠覆，还是第二次天道颠覆，神和天始终是敌对，法则和天道始终对立。
“你看，没有人比我更理解法则，没有人像我这般擅用因果。”
“你竟然能理解神祇法则！？”殷红蔻难以置信道：“莫非你也能驾驭法则？”
“方才不能，现在却能了。”白凝羽面无表情道：“凡人获得灵智，乃是神祇所赐，因而神祇庇护凡人，人也更容易理解神祇所执掌的法则。天道则与之相反，天道惩罚凡人，只是不想凡人窥见天道，以及早已经与天道合二为一的神祇法则，然而还是防不胜防。人太矛盾了，天也太矛盾了，二者本质有一种极致相仿的东西，总是能趋之同一条道路。”
白凝羽说。
“束缚神祇的是你，你是神的敌人，是法则的敌人，更是天道的人。我则在是顺应法则。”
白凝羽说到此处，掌心碰触的魂树已经为至寒内力凝结成冰。
他一点点朝那魂树上施力，以其掌心所在位置为中心便出现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扩散到整个冰面。
白凝羽说：“现在我便灭了你这最后一魂，替天道法则消灭你这个野心勃勃的凡愚。”
“怪物。”
殷红蔻并不畏惧魂飞魄散，她平静至极地说。
“你是个怪物。”
她并非因为不甘而谩骂，只是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
“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空蝉的原因？”她问。
白凝羽看着与那魂树一同龟裂的殷红蔻的命魂，听她叱喝。
“你这个妄想控制天道的怪物，你从不考虑人心，你的存在比白景还非人。”
“你错了。”白凝羽终于打断，“我并不想要空蝉。”
或者说，曾经想要，也得到过，现在则是另辟蹊径。
“天道无论如何都高悬于顶，谁也不能掌控。神祇不能，我更不可能。”
“你想要的若不是空蝉，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方才已经提过。”
白凝羽方才提到天道与法则，提到了神与天的对立，甚至提到了第一、第二次天道颠覆……
殷红蔻惊愕地看着他，因恐惧而颤抖了声音，问：
“你想为‘一’？”
“你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得多。”白凝羽没否认。
“你竟想成为‘一’？！”
“既然上天可以授予天帝天启，何不能再授予一次，给予一个比天帝还至高的‘万物唯一’？”
“……”
殷红蔻惊愕不已地看着白凝羽。
难怪他要对武神出手，难怪他要掌控白景。
逆天劫数绝不可控，命相天道是万物必循之道。
白凝羽自命相天道与逆天劫数的卜卦结果出现开始，就算计白景与武神的命数交汇，促成二者彼此互为弱点的命理相叠。只要他们二人经历越多，就越不可能反目，更不可能为敌，就能成就天与神的偕同。
可是，从无尽岁月伊始就为敌的二者若是协同，将成就何等特异的存在？
必定空前绝后，绝无仅有，亦是最为矛盾。
答案是：万物唯一。
并非第二次天道颠覆所成就的那位背负天下的天帝，而是不受束缚不同于以往的全新唯一。
白凝羽促成这样的因果，竟然是为了成为唯一。
一个非人，非物，非天，非神的唯一。
没有敌人，也不需要同伴。
没有弱点，就是无所不能。
太可怕了。
殷红蔻光是想象，就能明白他若是成就“唯一”会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哈哈！”
殷红蔻命魂即将粉碎之前，知道了白凝羽真正的企图，让人不寒而栗的企图。
极致的恐惧下，殷红蔻忽然笑出声来。
“你果然是个怪物。”
她说。
“可怜白景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在成就你图谋的……”
殷红蔻的命魂如冰晶般破碎，她的笑声也随着话语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