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赢？什么输？”黑御邪依旧不解。
“自古以来，神就与天为敌。可惜神的作为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的笑话。”
黑衣少年依旧不懂，只能拽着白凝羽的衣袖，希望他能再解释一些。
直到月白与墨青彻底消失在竹海中，白凝羽与黑御邪的面前突兀地冒出了一道水柱。
水光流转，塑出十余岁龙逸的轮廓。
“白先生。”
龙逸介入二人的对话。
“我忽然想起来一条命数法则。”
“子御请讲。”白凝羽回身看向龙逸。
天道无形，凡人能窥探的只有法则，法则却掌控在神祇手中，不是每位执掌苍龙法则的龙氏子御都会透露法则的真貌，而这也是窥见法则最最佳途径。对于法则和掌控法则的龙逸，白凝羽面上十分恭谦。
“这条法则白先生肯定很感兴趣。”龙逸故弄玄虚。
“子御请讲。”白凝羽面无表情，态度不变，一点好奇都没透露出来。
龙逸对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毫无办法，只得道：
“有相似容貌之人会跟同一个人有诸多牵扯。”
这是龙逸好不容才从广大的苍龙神魂记忆里窥探到的法则冰山一角。
白凝羽听罢不禁疑惑：“这是‘面相法则’？”
“应该是。”龙逸有些不确定，“我只能想起这么多，远古至今的记忆太广太多，凡人肉身局限，我驾驭不了太多……白先生，你的为何忽然如此惊慌？”
龙逸说到途中，看白凝羽变了脸色。
“出什么事了？”龙逸好奇究竟是有什么能改变白凝羽那张无表情脸。
白凝羽想起毁掉殷红蔻残存命魂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语，而龙逸的话还犹在他耳边回响——有相似容貌之人会跟同一个人有诸多牵扯。
法则是避无可避的固有存在，面相法则竟然是以同貌做关联。
沁睚忻与殷红蔻同貌……同貌……
白凝羽忽然觉得变体生寒。
莫非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死人，还有留着改变一切的底牌？
白凝羽数千载的生命里，第一次感觉到了胜负难料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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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时，珞睚二人终于离开万竹海。
涧龙御三人就把他们送到此处，而后便直接折返回去。他们三人跟珞睚二人甚至没有一句礼貌的道别，只有白御回首向睚欣略一点头。
三人走后，珞殷才问：“你曾经救过白御？”
睚欣颔首，简单地说起了当年之事。
“八年前，白御受了重伤，命不久矣，白凝羽不愿出手，龙逸才会找到我，我则借机与涧龙御谈了条件，由他们出面说服大祭司……”
原来，历代白景在满十八、举行过六道祭祀之前是不能入关的。既是担心没有子息保护的白景有个万一导致天道传承断绝，亦是唯恐两个白景同时纵横于世会出现天道祸乱。睚欣所提的交换条件便是：如果他能保住白御的性命，就让上代白景即刻返回苍域，他则当即入关，直到只要六道祭祀开始前，才返回苍域。龙逸当然也提出了附带的要求，希望他能就此事守口如瓶。
“然而，上代白景还是入关了……”而且龙逸还私下赠了无根之花给沁园上代主人，他早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遵守龙逸的要求——可他却也不会将此事高告诉珞殷。
“这算是龙逸没有遵守与我谈妥的条件，我自然也不用守口如瓶了。”
睚欣简略地说完，道，“长生露之事，你切勿向任何人提及。”
珞殷点头，那毕竟是可以规避所有毒物的奇药，这种罕有的东西很容易引来居心不良者的觊觎。
“走了。”
睚欣纵身而起，珞殷随后跟上，没过多久二人就直接回到了百曲廊。
“白景大人，武神大人！”
二人刚看到百曲廊那藏在古木偌大叶片里的轮廓，就听到了熟悉的铜铃般的大嗓门。
宁堪趴在百曲廊紧邻万竹海的窗户边，正拼命探出上半身，也不怕从上面跌出来似的，大声高喊着，同时，还不停朝珞睚二人招手。风陌则在后面一头汗的拽着宁堪的腿，生怕他一松手，就把宁坅这宝贝的幺弟给头朝下摔傻了。
等睚欣和珞殷跃进了百曲廊，二人的裤腿已经被三伏一只胳膊一边抱住了。
三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以为你们回不来了！”
风陌终于把宁堪给跩回来了，口气别扭地说：“我们才是差点给那莫名其妙的‘苍龙神’淹死了好吗？”
其余诸人闻讯而来，六老跟三伏一起嗷嗷哭，剩下的人面上都是一片诸多话语难以言表的表情。
珞殷经他们一说才知道他们二人入禁域后，其实已经经过了七昼八夜之多，远不是珞殷以为的三、四天，那古怪的天道残片遗留之地竟然连时间都与外面有所差异。风陌等人被龙逸送回百曲廊后，又不能进禁域里去找珞睚二人，活活等了七、八天，简直太难熬了。
“少主人平安就好。”君迁子终于摇着扇子代表众人说道。
珞殷满脸愧疚，睚欣则把众人顺序安抚了一番，最后重凌才出现，甩手把凌云无双扔给珞殷，然后不由分说地直接就把睚欣给拽走了。
留下的诸人面面相觑，直到珞殷的肚子发出了可怕的惨叫，他们才注意到珞殷身上的衣服都凝成了硬块，而且还有些发臭的迹象，那狼狈到摇摇晃晃的样子，直让人差点忘记了他又渴又饿了好几天。这下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一口气彻底送了下来，几乎是被人扶着去沐浴更衣外加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