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偷袭她的两个黑衣装扮的男人,右手飞快地探进衣袖,一个暗卫眼疾手快地掷出暗器,一个白色的纸包随之掉落在地。
另一个暗卫则欺身上来,干净利落地卸了王怡的下巴和双手关节,奇特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中,王怡不曾喊痛,面上也未表现出半分痛苦,平静地仿佛被卸下的并不是她的关节似的。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王怡身边那个暗卫一个手刀重重砍向王怡的颈部。
……
大汉被林琰一□□中,重重摔在了马下,顷刻间没了声息。主将阵亡,突厥士兵立即陷入了混乱,士气一落千丈,战力如山崩瓦解了一般,大景士兵趁机发动猛烈进攻,追击在奔逃的突厥兵后头,仿佛在驱赶一群慌乱逃跑的牛羊。
城墙下的战役也传来了好消息,小胖子和钟朔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攻城的士兵身上,和城墙上的士兵上下夹击,将突厥士兵杀的溃不成军。
小胖子兴高采烈地驱马进入了城门,美滋滋地和林琰吹嘘他的丰功伟绩。
另一边的钟朔听着小胖子越说越玄幻的情节,又看了一眼始终不动如山安静当听众的林琰,心中对林琰钦佩越发深了。
能忍受这么话痨的一个人在耳边不停聒噪,林将军果然深不可测。
他还差得远呢。
一个暗卫从高处轻盈跃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何事?”钟朔问道,他的暗卫没有重大事情从不现身。
“抓到一个内奸,审不出来。”暗卫将视线转向小胖子,“她半路甩开了我们,等我们赶到时,她已经杀了一队守门的士兵。”
小胖子的笑脸僵住了,半晌,他才轻声问道:“是王怡吗?”
暗卫没说话,露在外面的双眼已经流露出肯定的意思。
小胖子牵着马缰的手紧了紧,抿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把她交给我,我来审她。”
幽暗阴森的地牢深处,王怡无力地靠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她肚里的孩子正拳打脚踢地发出抗议,因为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她木然地坐在那里,无论是手脚关节还是小腹的疼痛,都恍若未觉。
“哐啷”一声,牢门被粗暴地打开,小胖子神色冰冷地走了进来,蹲在王怡面前,锐利的眸子里闪动着熊熊怒火。
王怡眼里有微弱的亮光一闪而逝。
“为什么?”良久,小胖子嘴里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暗卫走上前替王怡将卸下的下巴和关节都还了原,她眨了眨眼睛,在微弱的烛火下仔细看清小胖子的脸,而后轻声说道:“我要走了。”
兴许是很久不曾说话,她的声音仿佛是经过锯子据了一般,充满了铁锈的味道。
“走?”小胖子怒极反笑,“走去哪儿?你觉着这地牢是摆设,还是我军营里的士兵都是酒囊饭袋?”
小胖子安静了一会儿,又低声自嘲:“一队的人被你一个怀着孩子的弱女子撂倒了,也的确是废物了。”
王怡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有东西,嘣——会炸开。”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小胖子心中升起些不详的预感。
王怡看了他一眼,眼睛突然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有萨满,会控制人,要小心……”
话音未落,她眼中刚刚才亮起的点点星光,瞬间涣散开去,她抬起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暗卫谨慎地走上前,试了试王怡的鼻息,半晌过后,对着小胖子摇了摇头。
小胖子茫然地抬起头:“怎么、怎么就……”
暗卫道:“属下还要将此事回禀给世子,沙千户是同属下一起还是?”
小胖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
林琰提起的笔停顿住,转头看向趴在他桌案旁笑得春风满面的钟朔,冷淡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朔仿佛没瞧见林琰的冷眼似的,笑着问道:“林将军这是要写家书吗?”
林琰回了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所以你还赖在这里不走?”
钟朔意有所指地道:“将军右手受了伤,此时动笔,不是伤上加伤吗?”
“这点儿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钟朔道:“我听闻林姑娘聪慧过人,说不定会从将军略微不同的字迹看出来你受了伤。”
林琰放下笔,问道:“那你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钟朔弯了弯嘴角,“小弟不才,恰好会模仿别人笔迹,昔日父王许多奏折,都是我代笔写的。”
林琰冷淡地“哦”了一声:“你研究我的笔迹很久了?”
“想模仿我的笔迹捞点好处?”
“不会是想在我的家书里夹带点儿私货吧?”
林琰步步紧逼的问题让钟朔冷汗直冒,他眼神游移,躲开了林琰的目光:“林将军说哪儿的话,我哪有这么卑鄙?”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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