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沉默许久,总觉得不可能,可想来想去又生出几分希望来,那陨世多年的赤光君都说是死了,现下来看,确是活着
的。
定了定,看向白茹,“你先去幻邹山吧,两位前辈还等着呢,这事儿我去详查详查。”
“好,你确定真假后,也去山上一趟吧。”
逐流点头应了,收回望着白茹背影的目光,四下望了望,对狐幽儿道,“幽儿,那小兔儿去了哪里?”
“猕踪陪着她回了先前居住的兔儿岭,说是要在那里等个人。”
“嗯,你带几个人看住她,莫要叫她再惹祸。”
“主人只管放心。”
交代完一应事务,逐流闪身朝着碧落舍方向掠去,掠过桃林,跨过云溪,遥望碧落舍周遭确有不少守卫,骑坐在柳树上等了许久,直等的身心困乏,守卫才渐次撤走。
同守卫一同离开的,还有几个大部落的长老,半下午时光,不知在碧落舍内商议什么要事。
月迷津永远是皎夜,而柳林日夜却是如常的,此时入了夜,夏虫低鸣,碧落舍内隐隐传出些啜泣声,不知谁人在哭。
舍前落地,藤蔓墙上现出一道门来,逐流大踏步跨了进去。
烟纱帘内,女子形状,凄凄婉婉,抹着颊上清泪,目光打过来,逐流当场木然。
啜泣停了,语声幽怨,“我一见那桃花散便知道是你在使诈,我现在这副境遇,你开心了?”
逐流惊醒过来,“你不是圣灵女?”
“何必装蒜。”柳柔儿拨开烟纱,踩着轻步走出来,莲步停在两尺开外,五官装束形容气质,确实跟圣灵女半分不差。
“你是谁?”逐流如陷五里云雾。
“逐流,桃林柳林毗邻数千年,从来秋毫不犯,我柳柔儿虽说与你有过龃龉,可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你何必苦苦相逼?”
“柳柔儿?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们诓我食下栖血草,数月功夫,你便忘了?”
逐流双眉陡地一横,桃花剑出鞘,剑尖直指柳柔儿前心,“说!你塑成圣灵女模样,有何企图!?”
“听说珵光入魔,死了。”柳柔儿显是有些断肠之意,伸出一指将桃花剑拨向一旁。
逐流肩膀一沉,放下剑来,“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该死。”
“你向来瞧我柳柔儿不起,可知浮柳有心?”
逐流皱眉。
“我恨圣灵女,百年前里应外合的人是我,从中作梗的人也是我。”
逐流握剑的手有些发抖,这些年反复琢磨那晚的事,他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不承想听柳柔儿亲口说出来,还是那么可恨。
“圣灵女待你不薄!”
“我知道!她待我不薄!待我如姐妹!可我对珵光有意。”住了住,柳柔儿的眼泪肆无忌惮地跌出眼眶,“百年前那个夜晚,珵光带昆仑侍卫围剿碧落舍之前,曾派信鸽送了一封信来。”
柳柔儿哽咽,许久后,又道,“逐流,你爱慕圣灵女对不对?圣灵女对你无意,选了赤光,你便决意避开羽化境,不蹚这紫陌红尘。”
“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