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一掌震向石桌,“我明白了!也知道桓瑞那话的意思了!这玉佩是颗定心丸,送来,是为告诉我们,圣婴没事,很可能就跟赤光呆在一处!”
……
苍决收回望着翘灵兰的视线,脸颊竟湿了。
遥记得混沌洞中第一次见他,是远隔暗宇的匆匆一撇,饲魂玺将玄镜湖中的单薄身影折射到眼前的碎片中。
混沌中人,白衣胜雪,只一眼,刻骨铭心。
上天入地的寻他,寻了百多年,终于寻得一个识得他的炎凌,却一次次生离死别,担惊受怕。
十五年前镜湖崩塌,魂飞魄散,一别十年。好不容易等到精魂重塑,又掘丹献祭,生死未卜。
犹记得那年百花盛会,如惊梦一场,他端坐对面,眼中含笑。长坡落桃,血雨腥风,一口多情熬,堪破万千劫数。
那时苍决负忘情之气,酒坛杵地,冷眼看他,“来一口?”
他紧锁眉心,呛咳后,震落一笑。
“天亮了。”逐流负着手从清偃轩中走出来,双目疲惫的眺望天边。
苍决举起酒坛,一口饮尽剩酒,“是啊,天亮了。”
“你还在伤情?”
“怎能不伤情?”
“他既还活着,便总有相见那一日,你又何苦……”
“我什么都做不了。”
“唉……”
一袭金色斗篷陡闪过远处的琼枝丛,在几座亭子上轻轻一点,飘然落地,“秉主事、圣灵女,曾未长老和如雪姑娘已经到了,是否将那石棺一同抬去观天阁?”
白茹闻声,从清偃轩中款款步出,“去办吧,我们这就过去。”
敛羽闪身离开,苍决站起身,指着那一圃翘灵兰故作轻松,“此花清丽,月下可以一观,白日里却甚少风姿。”
逐流莞尔,“昼凋夜绽,本就是个沐月之华的品类。走吧,曾未长老出关不易,莫要让他久等。”
……
紫绡和药蛮儿是同曾未、墨如雪一起来的,白茹等人赶到时,早有侍卫奉上了清茶。几人前脚跨进观天阁大门,后脚狐五六等人便抬着石棺到了。
石棺安置在观天阁殿中,狐五六退下,关了殿门。
苍决走上前,“见过曾未长老,如雪姑姑。”
曾未着一身玄底赤纹骷髅袍,镰眉漆黑,双眼如墨,看起来一身磊落正气,宽袍大袖一摆,声如洪钟,“请起吧。”
墨如雪以前寡言,魂魄与九儿慢慢融合后,性子有了些率真,五年过去,那个五岁小九儿的模样也渐渐变了。
十岁模样的她看起来亭亭玉立,因着原身九儿与炎凌是兄妹,笑起来眉眼像极了炎凌。
她对苍决笑笑,长睫毛扑闪着,让后者有片刻恍惚。
苍决点点头,退到一旁,看了看四周,擒霜没有来。
昨夜里敛羽和白玉儿去幻邹山送消息时,紫绡和药蛮儿因着要照顾小少主暂且脱不开身,听说水榭地底发现一妖尸,心里早起了层层疑窦。
他们还不知道这石棺里装的不是别人,正是鬼王墨魁。
药蛮儿冲曾未颔了颔首,“曾未老弟,听说这石棺是克制之物,你本是尸族人,便由你来开棺吧。”
曾未甚是恭敬的抱了个拳,站起身舞起袍
袖,戾气四起,观天阁内立时冷的如同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