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飘,由风决定。”
苍决沉笑,“各有命数,你我皆如斯。”
“唉……看的开就好。”炎凌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走,先回趟炎家大院,看看能不能找身衣裳换上,再去万窟山,猎一头狼,今夜,咱俩喝酒吃肉,不醉不休。”
……
绵绵夜雨中的万窟山,仍与以前一样。
自十五年前炎家出了那件祸事,炎凌再也没有来过这里狩猎。
弓箭是摸黑从破落的炎家大院中翻出来的,衣裳,还是以前惯常穿的白衫。绵绵住在大院时,将炎家的旧物保存的很好,衣橱里搁了樟脑丸和熏香草,隔了这么多年,穿在身上,依旧崭新如初,泛着淡淡幽香。
沐雨,踩着崎岖山路,爬到万窟山山腰。
犹记得十五年前家中出事前的那几天,他曾在这里撞见过一个狼窝,那时本打算约着石壮一起去猎狼,不巧一耽,便是那么多年。
如今狼窝还在,窝前仍有踏草痕迹。
二人捉了只兔子,割开喉咙扔在狼窝前的开阔地,悄声折到远处蒿草中的一块巨石后隐好了行藏。
狼是极聪明的野兽,猎狼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等狼出洞的间隙,苍决望着那只兔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炎凌用胳膊肘戳他,“笑什么?别给那畜生听见!”
“日后,若是叫白玉儿知道了这件事,定会绕着我走。”
“白玉儿是谁?”炎凌惑然。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苍决见那洞中的狼迟迟不肯出来,支了颔,换个舒服姿势,对炎凌道,“猎只狼轻而易举,何不驭法门?”
“这你就不懂了吧?狩猎的乐趣在于等待时的忐忑和紧张,倘若轻易得手,那还有什么劲?”
“贱!”
“……”炎凌翻个白眼,嘴里不知咕囔了些什么,骂骂咧咧,听着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盯了会儿狼窝,抬头张望天色,毛边儿月亮藏在乌云后,山中不像先前那么黑了,望着苍决那身玄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衫,笑道,“还记得以前被咱们问魂的阿根婆吗?”
苍决想了想,点点头,“以前伺候霍姑娘的婆子?有些印象。”
“那日问魂时,阿根婆问过咱们一句话,她说,‘你们两位,一黑一白,可是幽冥的黑白无常?’噗哈哈哈,我刚才觉得,她问的很在理,咱们俩还真像那么回事。”
话至一半,炎凌凑近了苍决,挑挑下巴,“哎,你说……等哪天九墟太平了,咱们找个隐蔽处建个所在,就叫……就叫‘幽冥司’如何?
平日里咱们饮酒行乐,若有身死者,就请他们的魂魄来幽冥司坐一坐,问问生平事,了却身后夙愿,再送他们轮回。
你看盘古墟这么多人,看似过的平淡如水,实则各有各的故事,轰轰烈烈,精彩纷呈,倘若被时间淹没,无人记得,还真是遗憾。”
苍决眯起眼想了会儿,点点头,“这法子不错,得以阅万人平生卷,还能了却死后遗愿,善举,当施。”
“嘘!狼出洞了。”
从狼窝里走出来的,是一只奇大奇壮的孤狼,小心谨慎的观望周遭许久,嗅着血气,一步步走向诱饵。
炎凌眯起一只眼,拉满了弓,利箭离弦,孤狼噗通倒地。
“哈!这么大,应该是只狼王!”说罢,扔下弓,便急不可耐地往前跑。
苍决耳朵一颤,急忙将他拽回来,“看天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