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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一五章 鸷阴实抄5(2 / 2)

……

日暮时分,雨停了,天上乌云不散,光线晦暗。

炎凌捧着酒坛坐在门边饮酒,一条腿半支着,胳膊搭在膝上,酒坛时而放下,时而抓起。

偶尔回头望一眼后厨墙边的卫忠,好几天了,卫忠连姿势都不曾换一个,脸上的痛苦虽说实在瞒不住任何人,但他还是一副锵然神色,只胸腔的起伏偶尔将他出卖,发出一两声难以察觉的痛苦shēn y。

“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还指望他能交代什么?”炎凌看了看坐在身旁的苍决,自昨晚抓到了卫忠,他的脸便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炎炎夏日,看他一眼,甚是解暑。

苍决吐了口气,情绪不佳。

炎凌便收回目光,将心思放在手边的酒坛上,搜肠刮肚想讲个笑话逗逗苍决,脑子一动,眼前忽然一阵阵发黑,头痛连着耳朵都嗡嗡作响。

“卫忠,不能落到别人手里。”隔了许久,苍决如是道。他亦在饮酒,双目微垂,不知在沉思什么,久久不见回应,才微微侧目。

“你怎么了?!”他突地扔下酒坛,脸色焦急,声线突兀拔高。

“嘶——不知道!头痛的厉害!等等……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就好了……”炎凌下意识挡开苍决的手,咬牙忍了会儿,等耳边的嗡鸣声退去,头痛稍稍减缓。

“炎凌?”苍决试着唤他。

炎凌展开紧蹙的眉心,挥挥手,“好了,不碍事。”

苍决叹气:“那册子,不要再看了。”

一团黑气带着寒意倏然窜到眼前,气雾里的身影渐渐清晰。

“查到了,殿下。”

炎凌揉了揉眼睛,看清来者是乌有为,周围有戾气环绕,便不觉得那么热了,头脑顿感清明。

“如何?”苍决揽过一个酒坛,抛出去。

乌有为稳稳接在手中,往臂弯里一送,将酒坛夹在怀里,却是不敢饮。无法抱拳施礼,极恭敬的躬躬身,“殿下,荆南墨家出自当年赤阿墨家皇室,乃正统,并非旁出。

三千年前,当时的皇宫大晟,在一场大火中沦为废墟,其宗亲子弟几乎全部在这场火灾中殒命,彼时荆南王镇守南沼逃过一劫。其后,赤阿班氏执掌赤阿国,墨家荆南这一支才沦为旁出。”

炎凌动动眉毛,忽然觉得好生无趣啊,撇撇嘴,百无聊赖,“不是要查平成王前世今生吗?怎么查起宗谱来了?”

苍决抬起眼睛,盯着乌有为的脸看了会儿,微垂双目思忖片刻,忽而想到一个细节,前些时日在墨如雪鬼笛的驱动下,大晟宫那场大火的前因后果之中,曾出现过一个身着雾蓝锦衣的小男孩儿。

没记错的话,当时墨魁说,那孩子是当年荆南墨家的小王爷。

原来,是这个荆南墨家。

乌有为双唇煽动,欲言又止,苍决眉心稍拧,“前世今生,查不到?”

乌有为不置可否:“殿下,荆南墨家对历代亲王皆有册载,传说这位平成王之母当年怀胎月冲了胎气,诞下一死胎,宫内医者均断过脉,确凿无疑,但那孩子停尸三日后倏然转圜,棺木内微有啜泣之声,侍者开棺验看,是一活婴。”

苍决惑然须臾,断言,“大为蹊跷!”

“午时许,属下入荆南府邸,祠堂中取下墨成圭肖像一幅,请殿下过目。”

苍决微微点头。

炎凌看看他又看看乌有为,被这位平成王的奇闻勾起了兴致,连忙搁下酒坛起了身,转到乌有为铺开的几乎等人长的画卷旁俯身蹲下,按着膝头仔细打量着墨成圭的长相。

相貌平平,身量中等,佩炉钩弯月长刀,鬓发稀疏,实在无甚过人之处。

抬眼看苍决,却见他双眼微滞,目光停留在画幅人像的腰间,再看人像,却也有些匪夷所思。

指指那处,“此佩玉……”

墨成圭腰间那枚佩玉的质地,表于画中不甚详明,可那纹路却是天族的烈火龙云,这种玉佩炎凌是见过的,鹊青有佩,珵光有佩,皆亲眼所见,绝认不错。

而画中人这枚,中间的镂空字样,是个“赤”字!

他惊疑万状:“怎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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