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执意要与将军再做最后定夺,我想着公主出城日子临近,也不劳烦殿下再跑一趟,索性就一同过来了。”下马安顿,经过他身旁时轻拍肩膀,三下力重,回转入营。
“三日不见,殿下风采依旧啊。”
“行军布排乃是要事,将军还是赶紧移挪地方出来,商议要紧。”
“这行军布阵非一时能定,我看殿下也过来了,倒不如在我这处住上几日,一同商议抉择。”
延德坐在马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不急着回话。卿乐在一旁观望,就差搬个小板凳过来凑热闹了。
“好。”
惜楠愣了愣,随即接话传令,吩咐下去叫人腾挪地方。卿乐一下愣神,不过几日时光,这位小殿下脾性怎的能这般收放?见着火苗掐灭,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进了营寨,偶尔回头查看两眼,却不见那阴阳道士跟随,觉着古怪。
进营之后,说是要商议定夺,可惜楠左听右讲,怎么都觉着不对劲。听延德和老胡一通理论下来,排兵人数,走行路线皆为若霖所指,和图纸并无两样。东扯西拉的说了老半天,见这两人毫无停歇之意,只得作令喊人上摆酒菜,喝光了一壶酒水,便要装醉蒙睡过去。
“将军不胜酒力,我看今日商议,不如就此作罢,明日再议,如何?”
“既如此,我和殿下便先回营休息了,有劳副领安排。”
“请。”
这头一伙刚走出营寨,里头这位主便即刻弹跳起来,拿起案上菜肴就往嘴里胡塞,若霖回头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一通囫囵吞枣的模样,不禁抿笑出声。
“你这架势,可比得上城里要饭的。”
“呸!你小子,把我整副身家都顺了去,这几日在军营里头滴酒未沾的,快叫我成了和尚性子。好不容易上来一壶酒水,还得避开那两碍事的,喝光一壶肚里没个垫底的,火烧得要紧,他两要再慢点走,可得磨死我不成。”
“我要不把你钱银拿走,你晚上再跑去楼阁地方,要真出了什么事,谁来护住梦澜?”拍拍尘土,紧接话头道。“琼仙殿下,你怎么看?”
“论样貌,倒有我一半英俊…”
“说正事呢!”
“出行队制,行事规矩皆不合皇规路数,那殿下既已过来邻国商讨要事,怎不见他国主提前有文书通报?虽说两家结盟,可公主还未下嫁,未知中间有何变数,他就这样放心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未免太过宽心。”
“我在琼仙三日,虽说日日与他二位商讨行军部署,但每逢决定之时,那老将定会出言阻挠,说我副领不能代你主持大局,硬要你过去定下,才肯出兵送亲。”
“老狐狸,满脑子打的什么算盘。”
他正想与若霖再商量下如何应对,突听外面脚步声音加重,即刻翻身入被打呼噜,一套动作成云流水,卿乐在一旁看的佩服。
“沈副领,我和殿下出来走走透口气,将军醉酒可好些了?”他也不顾若霖回答,自顾自的便开了营帐进来,毫无礼数。
“胡领头,将军他醉的厉害,一时三刻醒不来。”
“是吗?可我看将军这醉酒后的胃口倒不错,一桌子佳肴可都进了他五脏六腑,醉客可不懂得使筷,难不成,还是沈副领你一手喂的?”
“胡将军这张嘴,可真是…”
“没准他是舔了自家城墙才来这说的话。”惜楠一个挺身,坐立起来,带着怒气拍着案桌,开口语调如藏刀剐利刃,半分情面不留。“外头过万精兵听令,一声号令,进来你俩连全尸都留不得,胡统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下沉寂,两方均无应答,三刻过后,延德开口而道。
“两方交战许久,此次和亲,父皇原意是想两国结盟,互结联系。可这位公主,我却是从未听过的。”
“你什么意思?”
“父皇底下共有三子两女,两位妹妹皆在宫中,未曾听过和亲之事。这位公主,据说是二殿下出宫巡游时,偶然发现被父皇多年遗忘在外的,进宫不过几日时光,就被冠上和亲之名,要送过邻国了。”
手中翻拿文书,眼睛斜看若霖,定稳不动。
“他随我出生入死,伴我功成名就,早定一生兄弟,我肚子里满肠打的心思结子,不用放屁他也知道我想做什么,殿下尽管说吧。”
“人心这种事,可说不准呐。”
“我看的可比你准多了。老狐狸,可知后生可畏?”
延德掏拿文书,递给惜楠。
“你看看吧。”
接过文书观看,打开一眼略过,即刻眉头紧皱,一脸震惊神情盯紧了延德。
“这是原稿,你家国主,亲笔所写。”
若霖警觉不妙,一旁观看。卿乐挤个脑袋凑上前去,看见那文书明黄为底,笔墨劲力飞舞,上头所写字章句句分明,可内容却叫他不寒而栗。
我国与琼仙素来相争已久,战火不断,劳苦百姓,死魂难以飞升。闻北上国有灵丹妙药,可度超生,往九天仙境。今借公主下嫁和亲,携结同盟之力,吞新地,得仙丹,超度众生,脱离苦海,得众民呼声,共得飞升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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