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还有一件事,喻语迟可能不知道花朝是被那两个人收养的。养父母跟花朝关系不好可能是因为花朝没有遵从他们是意愿学画画。她的养父母案发后表现得太异常
了,就算关系不好而且不是亲生的,这样的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徐凯:“这就是刘队现在最头疼的两个人。”
——
秋北岭再一次见到陈默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
对喻语迟的审讯没有持续很久,是以徐凯进来打断告终的。秋北岭坐在陈默的办公桌前,对桌的许临瀚没有去开会也没有写报告,只是望着窗外发呆,魔方拿在手上,已经复原,却没有再次打乱。秋北岭也不敢开口跟他搭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陈默也不知是何时回到了办公室,在秋北岭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许临瀚看不下去了冲着秋北岭背后指了指,秋北岭才意识到陈默的存在。
陈默:“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秋北岭摇了摇头,问陈默:“下班了吗?”
陈默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今天不用加班,回去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秋北岭帮陈默拿起包,又回头看了看许临瀚:“许法医不回去吗?”
许临瀚似有似无地朝他们看了眼:“一会儿就走。”
——
天还没黑透就下起了雨,不知怎么的,最近的夜里老是爱下雨。好在这个季节的雨下不大。雨伴随夜的深度将霓虹如水墨般晕染。
雨幕中,广场上空荡荡。仅有一个提着琴箱的青年在革命家和夫人的雕像前静默伫立。
既然无处可去,也就任由凉雨洗礼了。
雨声能淹没一切的喧嚣,包括车辙碾压于水洼的声音,大排档躲进雨棚下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夏桉羽身后徘徊又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一把伞打在他的头上,打断了雨滴坠落的轨迹,也打断了夏桉羽的思绪。
夏桉羽猛然回过头,与身后举着伞的男人对上了眼。
“徐……警官……?”
徐凯没有穿警服,这让夏桉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
徐凯没有说话,朦胧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手打伞,另一只手拎了一个塑料袋。
徐凯猛然搂着夏桉羽都肩膀就往旁边走,夏桉羽一阵手忙脚乱,显然还没搞清楚情况。徐凯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亭子,夏桉羽无法挣脱,只好顺从。
徐凯收了伞抖了抖放在一边,把拎着的袋子放在椅子上,又伸手去拍夏桉羽头发上的水。
徐凯:“不要淋雨。”
夏桉羽有些闪躲:“不要紧的。”
夏桉羽不知道徐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话也不太多,跟白天时候的气质有些不太一样。夏桉羽能隐约听见塑料袋放下时发出的碰撞声,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徐凯坐在了椅子上,夏桉羽随即就问:“徐警官……这么晚,为什么在这里……”
徐凯笑了笑,伸手去掏塑料袋里的东西:“买东西,路过。我家离这里不远。”
夏桉羽点了点头,看见徐凯掏出一个易拉罐,一把抠开了拉环,递了过来。夏桉羽小心翼翼接过来,闻见了气味,是啤酒。
只见徐凯又拿出来另一罐,轻松打开。
夏桉羽望着手中的啤酒有些为难:“徐警官,我不喝……”
徐凯低着头,也没有看他,小声说了句:“没事的,喝吧,啤酒而已,喝一点没事的……”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像是对自己违反了“案子没破不能喝酒”原则的自我宽恕。接着,徐凯举起酒杯,一口气喝下了一半。
夏桉羽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直到看到徐凯放下手,他才开口问道:“
你一个人喝……为什么买两瓶。”
徐凯笑了笑:“另一瓶,给兄弟。”
夏桉羽没有追问,可是徐凯却自顾自说了起来:“他跟我是警校的同学,我们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是关系一直很好。几年前的一次任务,他殉职了。”
夏桉羽听了这话,放下了喝了一口的酒。
徐凯:“本来就是我们刑警的工作,他根本就不应该参与……谁知道呢,歹徒丧心病狂,开着轿车在城区的马路上乱撞,他居然骑着摩托车去撞汽车……也怪我们刑警队没用,这么一歹徒都逮不住。”
夏桉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聆听。
徐凯:“我们这行啊,有制服,有编制,收入稳定,吃国家饭,没有陋习,身体过硬,啥都好……我这人,长得也还过得去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一直都是单身,不是人家姑娘瞧不上我啊,是我自己不想恋爱,你说我们工作这么危险,万一哪天就殉职了,老婆孩子怎么办……我不能祸害人家姑娘。
“咱们也就剩这么几个兄弟了,跟亲人一样,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啊,你啊,也要好好珍惜见到我的机会,我也说不定哪天执行任务就回不来了……”
夏桉羽连忙说:“徐警官别这么说……”
徐凯摇摇头:“没事的,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没什么遗憾的。”
徐凯将夏桉羽放到一边的啤酒塞回他手中:“没事,喝吧,不喝浪费。”
夏桉羽象征性喝了一口。
徐凯:“我大半夜来拖着你喝酒,还跟你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你别介意啊……”
夏桉羽:“没关系的,很少有人愿意这么跟我讲话,我还有点紧张。”
徐凯忽然叹了口气:“夏桉羽……你……唉……你下午那会儿,从市局走了,那会儿,我还真的有些难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妈的,还有点想哭……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的……很在意一个人。”
夏桉羽:“徐警官很在意我吗?”
徐凯干了手里的酒:“他妈的,你拉小提琴太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