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发现了吗？今天佘柯来得真早。”
“嗯嗯，看到她那么早来有点不习惯啊！已经两周她都连续迟到！”
“今早老师看到佘柯时还呆了一下！”
“哈哈，你别逗我了，我都没看到……”
佘鸠嚼着米粒，思绪一时间有些飘，她突然发现，佘柯也总是孤身一人。
她动着饭，觉得大概抱后放下了筷子。
她没吃多少，吃得也快，回班级时班上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佘柯还是趴在那里，佘鸠远远瞧着，只觉得她原本露出的那截雪色耳朵变成了血色，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大坨红缩在椅子上。
佘鸠因为经历，早慧理智，性格敏感，尚能辨得清真恶假善。
换一种说法，就是她想得多。
她从来没有明明确确感受到来自佘柯的全然恶意。
这姑娘的确嘴毒，平时的行为习惯也有待世俗的考究。
但因为她想的多，她才发现佘柯看起来没有外表那么坏。
佘鸠黑色的瞳孔闪过丝丝踌躇，想着想着，还是再次走到了后头。
还没靠近，可能因为脚步有点急落了声，那边趴着的佘柯一声喊，声音因为睡久了有些哑：“滚！”
人都没认清，张口就是一个滚字，还真是无差别攻击。
真凶真坏。
被一秒打脸的佘鸠停了脚步。
佘鸠观察着那坨红色，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再靠近，轻轻问：“姐姐？”
“滚！”
同样的回答。
想了想，佘鸠换了个称呼。
“佘柯？”
“滚！”
佘鸠觉得怪异神奇，黑色眸光落在佘柯一头红发上，完全红透的耳朵混在头发堆里，有些看不分明。
佘鸠瞧了一会，胆大伸手，轻轻按上了佘柯的耳朵。
滚烫的温度。
又是一声滚，连在梦里也是这么有攻击力。
佘鸠不能让她继续这么烧下去，她摇了摇佘柯的身子。
“佘柯？该起来了，不能再睡了。”
拖拖拉拉好几分钟，佘柯才睁开那双带着红血丝的茶眼，看着有点病态，有些妖艳。
她眼睛半睁着，听着身前的女音，声音带着疲倦的狠：“别以为女生就不打女生。”
佘鸠直视她：“你病了。”
佘柯这才瞧清楚面前站得是谁。
她瞧了一会佘鸠的大眼，再次闭上了眼，一脸的眼不见为净。
她说：“我知道了。”
“该去看医生。”
“不用。”
“你别倔。”
佘柯睁了眼，瞪她：“你说什么？！”
佘柯看起来特别凶，略长的眼睛微微圆睁，显得精神了不少，比早上还凶。
佘鸠摇了摇头，十分知趣，低眉顺眼，说：“我说错了。”
佘柯翻了个白眼。
“走开！”
“你该看医生。”
“……”
佘柯又闭上的眼睛第三次睁开，满眼“你好烦”。
*
最后佘柯还是去了医务室，原因是巡逻老师正好经过班级门口，佘鸠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小报告。
佘柯只好冷着脸跟冷漠脸的佘鸠，在巡逻老师的锐利注视下走了。
“生理期，昨天就感冒了吧！今天才来。”医生拿着温度器，问清楚了佘柯的情况。
佘鸠想到了昨天佘柯吃了一半的那根冰棍。
生理期还吃冰棍，万一有痛经岂不是在糟蹋身子，佘鸠不赞同的想。
佘柯看着还是很困，她的身体几乎都陷在床上，这比趴在桌面上舒服多了，她眼皮已经盖上了，看上去眨眼就能睡着。
医生要开药，叮叮嘱嘱说了一通。
佘鸠点头记下，回头却发现，佘柯已经睡了。
佘柯闭着眼睛，红发白肤，医务室的视线有点暗，佘柯这回瞧，面容倒是温柔。
药是要钱的，还不便宜。
佘鸠身上只有几枚钢镚，买几粒药丸都要掂量价格，她低低叹了口气，把视线放到佘柯身上的棒球服上。
她就让佘柯自己付吧，她付不起。
佘鸠去掏早上佘柯掏过的那只口袋，本以为会摸到佘柯早上不肯给的钱，却没想到，手指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片姨妈巾。
佘鸠呆了一两秒，和年轻医生相互对视一眼，那医生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耸耸肩，识趣的走到一边去了。
佘鸠把卫生棉换了一只手，再次伸手去掏，这兜里空空的，一个钢镚都摸不出来。
佘鸠把那片白白的塞了回去，冷静走到医生前面，和他对视，扯出别人看不出的敷衍笑，说：“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