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大陆一片黑暗,至高神为了对抗潜魔而创造出了另外的两个种族,亚民分布各地,鸟人一族就是在这里诞生。大谷死前,将森林之心托付给了密林深处的鸟人,告诉我们,终有一天它还会派上用场。”
艾罗特说到这里时,弥澈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就想到了圣树与耀犀。圣树是罗萨德林的心脏,自己的父亲就是圣树守卫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以后也会继承这一职责;而耀犀是神灵,它死后心脏化为了日光玫瑰,似乎也是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东西。虽然艾罗特说的‘大谷’和‘森林之心’都是千年以前的事了,可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艾罗特继续说着:“起先,大家都只是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它,可说是守护,倒不如说是心安理得生活在它周围,接受它的庇佑,毕竟除了鸟人,根本没有外族知道在森林深处还有着这样一个东西。没有别的东西来侵害,反而是鸟人内部的部族之间发生了矛盾。”
“可以理解。”弥澈点头说。这样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罗萨德林里,为了争夺生活在圣树脚下的权利而引起的种种纷争,他不也正是亲身经历着。
“我们发现,只要对着森林之心虔诚祈祷,心中所盼望的事情就能够心想事成,矛盾渐渐迸发,后来一支壮大的黑羽族崛起,占领了森林之心周边的所有地带,将其他部族的鸟人通通驱赶了出去。贪婪永无止境,他们烧杀抢掠、将鸟人世代积攒的所有财富通通据为己有,最终触怒了‘大谷’弥留的魂灵,一整个部族都遭到了恶诅。”
“恶诅?”弥澈想到了些什么,“如果你说的黑羽族就是外面那些黑翅膀的鸟人,那么他们所受的恶诅就是掉舌头么?”
“算是吧,但还远不止如此。”艾罗特说,“我亲眼见证了这一整个部族,从森林里的王者,陨落成了迫不得已只能靠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为生的笼中鸟——当然,这其中索菲娅的功劳也不容小觑。是她在黑羽族衰败时,带领其余部族的鸟人们占山为王,建立起了哈林特。”
“所以说……哈林特建立起来的时间也并不久,而这里漫山遍野的财富,也不过是继承自原先的黑羽族吗。”
“准确地说,是继承历代所有鸟人的积蓄。”艾罗特摸着铁栅栏上的斑驳锈迹,“我们只收获,但从不给予。”
“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弥澈说,“你说的前半部分,和我在罗萨德林所听说过的也能重合得上,听起来像是真正的历史。”
“因为这是我们鸟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艾罗特说,“鸟人把守卫森林之心当成了宿命,鸟人部族的亚民,自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外界人看待我们就是与世隔绝。”
贪婪,实在是太贪婪了。弥澈暗自心想,无论更换多少首领,如果目的都只是想要更多的领土和财富,那么不管谁来统领这个王国,都不会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那么祭祀又是怎么一回事。”弥澈此时已经是满头雾水,“我之前路过黑羽族营地的时候,差点被扔进一个火堆,他们似乎也在祭祀什么东西。怎么回事,你们鸟人都喜欢用活人来祭祀的吗,什么神会愿意接纳这样的祭品?还有你,你既然不是黑翅鸟人,又是卫兵长索尔的弟弟,你为什么也会作为囚犯被关起来?”
“因为我是被黑羽族人养大,这个说来话长。”艾罗特轻飘飘地抛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脸上表情忽然变得阴沉起来,“更多的,我恐怕没法再告诉你了……你看看外面吧。”
弥澈艰难地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往外看去,只见天空黑压压一片乌云密集,雷电在其中滚动,竟然像是要下一场暴雨。隔壁的牢笼传来呼救的嘶喊,有鸟人正打开囚门,拖出俘虏,将他们带至高空,扔进那蓝色的屏障中,绚丽的火舌扬起,瞬间将掉下去的人吞噬殆尽。
“这绝不是神灵留下来的东西。”弥澈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道,“神不可能会吃人,你们都被骗了。你们所谓的‘森林之心’,或许早就被别的什么东西所代替了。”
“是吗。”艾罗特坐下到地上,眼中倒映出山谷里的雾霭,“无所谓了,总之我们都是将死之人。”
“死?怎么可能。”弥澈心下有些着急,但绝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他试着驱动灵术,但或许是受山谷里那蓝色屏障影响的缘故,他半点风力也召集不起来。头顶雷声隆隆响动,弥澈望着天,忽然有了办法。
精灵能够使用的自然之力中,是包含“雷”这一属性的,他继承了耀犀的力量,理应也该可以驾驭,虽然他之前从来没有练习过雷电系的灵术,但如果不是凭空召出一道响雷,只是借用一下自然现象的话,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弥澈聚气凝神,努力了半天,天上的雷云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有倾盆大雨降落下来,雨滴随着风刮进洞穴,淋了两人一身。
“你做了什么!”艾罗特惊讶道,“你能操控风雨?”
“不知道能不能!”弥澈抬起手挡住飘进眼睛里的雨点,“这场雨,不是本来就要下的吗!”
“没有!”艾罗特大声说,“只有我们所在的这一片下了,你看看你的周围。”
弥澈猛地睁眼,环顾四周,只见昏暗的洞穴里,他的身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漂浮起了大大小小一堆凝聚的水泡,艾罗特随手戳向一个,水泡顿时分散,又凝结成了许多更小的水珠。
“对了……水!”弥澈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我不该尝试用雷的,云层中都是水汽,我可以用水。艾罗特,稳住你自己!”
艾罗特莫名其妙说:“什么?”
片刻后,伴随着汹涌翻滚的水流,山壁上的某个囚牢被轰然炸开,石块飞散,一道裂缝自半山腰间迅速扩大,半座山摇摇欲坠。
弥澈从倾斜的石块上滑了下去,坠向郁郁丛林。一个黑影从上面俯冲而下,在他落地前稳稳地接住了他。
直到弥澈踩到了真实的地面,他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谢谢。”他对救了他的人说。
“不客气。”艾罗特一头一身都被淋湿了,但他的心情看起来很是畅快,他扑腾了两下翅膀,激动道:“没想到我们真的还能逃出来!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没用的倒霉鬼,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还好,还好。”弥澈也是浑身湿透,他的伤口浸了水,疼得更加厉害了。不过他也隐隐感觉到伤口正在开始愈合。艾罗特扶着他站了起来,望着弥澈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弥澈甩了甩头发上的水,余光中只感觉到处都是蓝色,他抬头往艾罗特身后看去,耀眼的光源差点刺瞎了他的眼。
一面巨大的蓝色半透明墙壁拔地而起,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光墙的内部,巨大的火堆充盈其中,在火堆的上方,数不尽的人四肢下垂、面部朝上地漂浮在空中,他们一动不动,身体随着风的走向微微漂浮。
“太蠢了,你们真是太蠢了……”弥澈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又是在祭祀什么东西,但……你们给一个法池,喂了这么多的活人,是会遭到反噬的!”
索菲娅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一阵强烈的晃动催醒了她,她不悦地皱起眉,随口问:“发生什么了?”
“地裂了。”回答她的却不是她的枕边人,而是一个从门口传来的男声。
“哥哥?”索菲娅抱着丝绒被坐了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着,你在这里多久了?”
“刚刚进来而已。”达纳古摩索平淡地说,白色的瞳孔黯淡无神,却仿佛能洞察一切,他打趣道:“你没有必要为了迎合我的习惯而改变自己的,索菲娅,你看看,又有卫兵长为此而失职了。”
“达纳古摩索大人。”床上的黑发鸟人看见来人,眼中带着些敌意,他泰然自若地穿好衣服,站到达纳古摩索面前问:“外面发生什么了?”
“拉缇烈。”索菲娅叫住了他,声音带着愠怒,“你忘了规矩么?”
“抱歉。”拉缇烈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看,他背对索菲娅翻了个白眼,随后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其实没有关系。”达纳古摩索和善地说,“我隐约记得,前段时间你喜欢用的好像不是这个孩子。”
“索尔吗,他的手断了。”索菲娅披上一层轻薄的外衣,赤脚踏在地上。“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只不过拉缇烈最近的殷勤献得很频繁。”
“你应该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做你的丈夫。”达纳古摩索说。
“你不够爱我吗?”索菲娅过去搂住了他,姿态像个依偎在爱人怀里的小姑娘,她隐约听见外面的隆隆声还在继续。
“我爱你,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爱。”达纳古摩索动作轻柔,抚摸她银白的发丝。
但温情时刻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很快,达纳古摩索将索菲娅推开,正经道:“虽然不想在这个扫你的兴,但索菲娅,我想你还是该知道,有人炸开了林心地旁的壁牢,森林之心不太稳定了。”
“什么!”索菲娅浑身一颤,表情严肃起来,“你说的是‘炸开’?是谁干的?”
“总之不可能是那些手无寸铁被关押的入侵者。”达纳古摩索说,“更多的,我想还是该去现场看看。不过我猜想,或许会和我那位旧友、或是他身边的那名小朋友有关也说不定——如果你私底下还是对他们做了些什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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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的恶趣味,鸟人女王的私生活就是那么yin乱,哈哈哈~~
顺便我实在是不会在jj贴图= =! 我的大眼仔号朴实无华的有钱魔法师有兴趣的阔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