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拉着秋拾桑的手腕,一手推开门,大步朝门口走去,撞翻了沿途的木架,药材散落满地。
秋拾桑感受着迎面的风,看着师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山上,师兄也变成了那个整日带他躲懒乱跑的坏孩子。
门枢转动的声音传到了阁楼里,隽堂赶忙推开窗户。
他见着底下二人的样子,嘴里转述:“阁主,秋先生被那个男人拉出去了,二人拉着手一起出去的!”
成颖听到响动时候就偷偷凑近窗台了,见着此情此景,脸色铁青,满脸满眼的杀意将隽堂吓得说不出话。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给我做一个能让人面上生疮,脚底长包,浑身酸痒难耐的药出来!”
成颖丢下这句话就持剑出门了。
哐当关门声也让隽堂整个人一抖,他心里不解:你这都要直接出去杀人了,还要我做药干什么。
躺在生死树上闭目修养的临清皱了皱眉,倏地睁开双眼,眼中红光大盛:“住嘴!”
树底下是化作人形的绣榴,她正握着朱扬武的手,一声声喊着相公。
听得喊声,她才醒悟:这片荒蛮之地并非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不由得噤声。
“打、打搅到神君大人了。”绣榴怯怯说着,她那日只挂记着相公,凭着一股劲冲到了这里,如今开始后怕已来不及了。
西堑边缘有她所布置的阵法,人兽进出她都有感知,现在倒有些后悔让绣榴进来扰她修养了。
东侧法阵传来微微异动,临清朝东侧望望,说:“绣榴,你喜欢这里吗?”
绣榴望着她,不解其意。
“我问你,你喜欢这里吗?”临清又问了一遍。
绣榴胆子本就小,缩着脖子缓缓点头。
“我要你说实话!”一声喝令,绣榴整个人一抖,朱雀大人的神威让她这样的鸟妖自心底敬畏。
“不喜欢。”
“那我送你出去好不好?”
绣榴没有马上回答,停顿片刻后说:“若是我一人,我不愿;若是和相公二人一道,我愿。”
意料之中的答案。见着朱扬武头顶黑色猪耳,临清心里起了一阵嫌恶。她想不明白,以小巧机灵扬名的鸺鹠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肥头大耳的人。
“东边有外人擅闯入境,只要你去将他们二人阻拦在我目所能及之外,我便解除你相公身上的禁锢,送你们出去。”
绣榴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忽然黯淡下来。
“没有我指路,你、你们,绝不可能走出天坑。也只有我,能解除你相公身上的毒,解除他的控制。”临清站在树冠之上俯视二人,好似在商量,却有种威胁意味。她见着绣榴纠结样子,又说了一句:“陵光神君绝不骗人。”
得了承诺,绣榴思索片刻,咬牙喊出一声:“遵命。”呼啦一声,化作鸟形飞向东边。
“陵光神君绝不骗人,只要你能活着回来。”
临清念出这句话以后,走进了树冠之中。她伸手轻抚着包裹着敬骁王的透明晶层,如说情话一样低声说着:暮洲,等你醒来了,也让我叫你一声相公好不好?
朱扬武如木偶一样站立在树下,松垂的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