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爱徒云溪彤入山闭关,次子袁仪鸠认下婚约。
一别却是再也不复从前。
不知是谁告诉了耶律小姐耶律培袁仪鸠和云溪彤的往事,耶律小姐听后怒极,她装作无事,却决意报复。
阻挡她的,不论有心无意,都不应存在。
云溪彤闭关的山洞口,脚步响起。岩壁上尽是十年如一日练习的划痕。
那样固执,却又有谁在意。
云溪彤,区区已逝侠者的子嗣,有何重要?
耶律培命人在云溪彤修炼的关键时刻打断了他,云溪彤内息紊乱,心神震荡,心脉受损。他趴在地上咳着血,昏迷不醒。
是谁在他手下压上了一本邪经,又是谁第一个进洞,装作惊慌地呼喊云溪彤修炼邪道功法走火入魔。
一切都乱了。
袁湘语率先表态,对于义兄云雁之子犯下如此大错感到无比痛心,自己作为师父未能尽责。可错就是错,对于云溪彤的惩罚自己决不徇私。
一副大义灭亲的正义侠客的样貌,与会众人纷纷称赞。
云溪彤昔日游走江湖,救过不少名门正派弟子的性命,可这些无人提及。
少林寺说额弥陀佛,罪过罪过,云公子如此作为是应赎罪。
武当派说盟主行事果决,是有大侠风范。
峨眉......
没有人问及云溪彤身上是否确有魔道内息,也没有人清算云溪彤心中所想是否向邪,更无人倾听孤独少年渴望造福武林的心声。
他们只知道,哇,这有魔道,有热闹。杀!砍了他的头!他定是还与邪道中人相通,这种人留着也是为祸四方。
闫肆晰气得不轻,齐苑则一边按着他不让他上前,一边告诉他世事如此。
闫肆晰问,不是能改变“认为不爽的情节”吗?这能改吗?
齐苑沉默片刻,回答说,情节展示是按的时间顺序,这事情在我们看来先发生,小说里面却不是先写的。
“什么意思?”闫肆晰看着被众人指责又无从分辩的云溪彤,攥紧了拳头。
“意思就是这是回忆杀。”齐苑把他的手掰开,不让他的指甲摁到自己,“这是必须要发生的事情。回忆杀的事件发生在重生之前,这不是小说主体,我们能修改的部分是重生之后。”
齐苑不知如何安慰小孩儿。他能对自己狠心,却对尚未认识到的世界带着那样一颗善良的心。
齐苑不同。他认识得更多,经历得更多。他从最初就知道得更多,因此他的迷惘也就少得多。
这造就了他对于某些事情的无情,也造就了他。
“破镜重圆,现在镜还没破,后面还有挺长,所以别想太多了。”齐苑顿了顿,又觉得这样说话小孩儿估计也听不进去,于是他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是躲不过的命运,是他的人生,却也会造就他。”
“我明白......苑苑,可是我难受。”闫肆晰向后靠在了齐苑怀里。
“众生皆苦。”齐苑蹭了蹭他的脑袋,“可生亦有乐。”他指指下面,“也有心疼他的人呀。”
“阿彤,你怎么样?”袁仪鸠是背着父亲悄悄溜进牢房的,他轻轻推着云溪彤,心疼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阿鸠?”云溪彤的眼睛像是又有了光,他狼狈极了,衣服上沾着尘土,前襟还有自己呕出的血沾染的痕迹,在袁仪鸠跟前竟显得有几分局促。
“是我,你别怕。”袁仪鸠给了他几颗恢复体力和内力的丹药,扶起了云溪彤,“来,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