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蔚摸着夏一冉后脑勺,从怀里挖出对方的小脸蛋,说:“好了,可爱的夏小花猫儿,可以出来了吗?出来哥哥去给你报仇。”
“晤,人家才不是小花猫儿呢。”夏一冉特别不好意思,但他特别幸福,他懵懵懂懂的,似乎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了更强依靠,被欺负了,有人给他撑腰。
虽然,以前哥哥也会给他撑腰,但有了刚才的谈话,一切好像更不一样了呢,似乎他和哥哥的关系更亲密一成。
向蔚弯腰,看了看两大包活辣子,几十只颜色艳丽青绿的小毒虫混在一起,扭着肥嘟嘟的身体,扭来扭曲的想要爬出来,不过芋头叶又大又滑,中间还有一个窝窝,这些“小可爱们”都爬不上来。
向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夏一冉好奇问道:“哥哥,你要做什么呀?”
“揍人。”向蔚一边把小可爱们收起来,一边说:“他们不是丢你虫子吗?我们丢回去,然后再揍他们一顿好不?”
“啊……”夏一冉紧张的看着虫子,心里毛毛的,这些虫子好恐怖啊,被丢身上的那人一定很疼,不过想到这是哥哥为自己报仇,心里甜丝丝的。
向蔚继续说:“夏夏要记住,你是有哥哥的夏夏了,哥哥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你若委屈,跟哥哥讲,哥哥会保护你。”
“好耶。”夏一冉张着亮晶晶的眼睛,雀跃,乐颠颠的跟在向蔚身边,一大一小朝村中走去。
刚才那三人朝榕树那方向去了,若没什么特殊情况,向蔚知道,他们一定在榕树下玩儿。
果然,向蔚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三人,江勇吊儿郎当的抽着“烟”,江旺在旁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便猥琐的笑起来,丝毫没有他们那个年龄阶段的纯真,反倒让人心生厌恶。
尤其是向蔚这样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的人,他前世见过很多孩子,尽管不乏有孩子熊,但也不至于像他们那样,整个一小二流子。
倒是夏一冉的那个所谓弟弟朱志安,离得稍微有点距离,也没和他们一起笑。
这个季节是半农闲,榕树下还有三三两两大人,向爷爷也还在,他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瞧见向蔚走了过来,眼珠子都瞪出来,旱烟也不抽了。
“蔚娃儿哟,怎么不穿衣服喃?”他老人家震惊,建波家的娃娃咋个光着膀子,可莫要和旁边那两个没教养的娃儿一样,学坏了。
“向爷爷……”
“向爷爷,王婶婶……”
向蔚叫了一声,夏一冉也乖乖巧巧的跟向爷爷打招呼,还不忘招呼旁边的婶婶们。
“哎……”三三两两的回应,向爷爷眼尖:“冉娃儿啊,你咋个穿蔚娃儿衣服喃,太大了呀。”
夏一冉平时大多捡村里别人破旧衣服穿,家里有新衣服从来就没他份儿,倒是他弟弟新衣服一件接着一件,长得也白白嫩嫩。村里人人都知道,但那是人家家事,善良的也只私下摇头叹一声命苦,后妈就这样云云。
向蔚说:“夏夏的衣服不能穿了。”
“这样啊。”向爷爷皱眉,自以为懂了什么,他和蔼说:“爷爷屋头还有一件汗衫,改一改,给冉娃儿。”
“向爷爷,不是这样的。”向蔚嘴上说着,眼睛却冷毒的盯着江勇江旺:“衣服没有坏,是有人欺负夏夏,故意把活辣子丢到他脖子里,衣服上都是毒毛刺。”
“啊。”向爷爷吃了一惊,刚才他老人家倒是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冉娃儿的手和脸有些肿,他招了招手:“冉娃儿,来爷爷这里看看。”
向蔚轻轻推了推夏一冉,有人护着夏一冉更好,免他分心,影响他一会儿发挥。
今天,这场架打定了。
论身板,他没江勇壮,毕竟江勇比他大。
论人数,1v2 or 3。
但……
“那又如何?”向蔚勾了勾唇。
他前世也没怎么打过架,在村里,他父母护短且他成绩好,他不和村里那些二流子玩,他们一般也不招惹他。
后来入了社会,他不混道,成年人的世界,最多也就“斯文败类”和“尔虞我诈”。
夏夏死,让他清清楚楚的明白,有些事,“讲理”无用;对什么样人,用什么样的手段;拳头硬才是大道理。何况,他向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肇事司机有背景,法律不判,他便弄死他。他知道,从那刻起,他的灵魂就是罪恶,自己,早就变成了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谁若欺辱夏夏,他便咬谁;他有病,他无惧;这是他欠夏夏的。他背负这世间所有黑暗前行,只愿夏夏生活在阳光之下。
江勇自然听见向蔚说话,他正和江旺热烈的讨论,隔壁村那小娘皮的Nai子,妈的才十八岁就长出来了,也不知下面毛变黑没,他要寻机会去雀雀。
这会儿听向蔚说这话,“烟”也不抽了。
其实他并抽不起烟,所谓的“烟”也不过是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几根烟丝夹在枯草里,用这个时代的手撕挂历,撕下来卷起裹紧,看起来像那些“大哥”抽的烟一样,自以为拉风。
他吐了一口痰,大张开双腿,裤子要掉不掉的,一条腿不断抖动,吊着个眉毛,斜看向蔚,恶声恶气:“日毛!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江旺也有样学样,昂着头,啪的吐了一口痰,看起来特恶心。
事实上,江勇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心上,对比他干过的那些“大事”,这丢个小小虫子在别人身上,真的不算啥。
而江旺,则是江勇标准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