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意味深长,弄的其他人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
倒是林升声本人,憋出这句话后老神在在地理起东西,不论何笛他们怎么追问,也只是用“嗯”,“是”,“没有”之类简短的词搪塞过去。
沈方休愣神看着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落在沈方休身上的,莫名的,沈方休感觉他意有所指。
不过听着何笛的话,还是能大略推断一些状况。
确实不出所料,林升声并没能成为一心想当的摄影师,转而扎进了林爸爸的领域,现在也能算的上有能力呼风唤雨的富人了。
沈方休前两天还感叹过,林升声是块做管理的料子,今天结果就直接摆在了他面前。
不同于同样投身商场的前几日的白夜竹,林升声已经走到了中高层的阶段。白夜竹怎样也能算上精英了,然而他的成绩放在林升声面前完全不够看。
白夜竹死后,林升声很快出了国,在他们还在国内被高三折磨的时候,人家已经作为商学院的优秀学生,开始攻读MBA了。
今年还只有27岁的林升声,已在金融地产行业沉浮了五六年,开始接过林爸爸的事业。
接收到这些信息,沈方休眼里林升声的形象都变了,一下子从单纯的面无表情变成教父般的不露声色游刃有余。
何笛能没问出想要的答案,表情很是不甘,然而他又很快被林升声用一句“好了都这么晚了,睡吧。”飞快镇压。
沈方休慢慢把自己挪进严实的睡袋,看了眼戴上眼罩躺在另一边的林升声,又看看小声和妹妹叨咕着什么的何笛,合上眼皮思索。
这次白夜竹不知道是个什么具体的死因,但今天,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得极大。
林升声,人生直接转向了另一个路口,自不必说;何田田的职业完全和她梦寐以求的设计领域不沾边;何笛,从他的话中能模糊地知道,他也并没有从事语言相关的工作,甚至大学的专业都不是外语;江远帆,算改变得不大的,然而他和何田田本来擦肩而过的懵懂情感,不知为何在这次的情节中生根发芽。
当然了,还有他自己。
晚饭后,他悄悄检查了自己的行李,结合何笛的表现,恐怕他才出院没有多久。
他似乎是罹患某种精神疾病多年,深受其苦,别谈职业工作,像是根本无法拥有正常生活了。
这情形推翻了一些他之前笃信的因果条件,看上去,这其中暗藏的逻辑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
错综复杂地纠葛想得沈方休脑壳都发疼了。
哎,为什么偏偏是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在这发愁。
正这样自怨自艾着,客厅里摆放的电子钟发出了准点的“嘀嘀”声。
几乎是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沈方休的思绪一下被清空,毫无停顿地坠进沉沉的睡梦。
地动山摇的雷声狠狠砸在鼓膜上,沈方休被这巨响惊醒,地面都仿佛在震颤。
他揉着耳朵从睡袋里坐起。
依然是林升声别墅的客厅,他还躺在昨晚入睡的睡袋里。
时间很早,背光的电子钟上显示着方方正正的数字,刚过早上7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