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隐路放下茶杯,胸口玉佩灼热,眼睛发直,聚焦小堆深处,像是被什么指引——伸手小心挪开最上面的砖头书,像丢垃圾一样丢开一块拳头大小的祖母绿,一脚踩在能毁一城人的法术图上。
木隐路:"禾叶,你快帮我找找啊。"
禾叶不明所以:"找什么"
木隐路:"我不知道。"她胸口的玉佩越来越热。
禾叶:"·····"这里最便宜的东西比我的肾都贵,哪敢动啊。
木温君看着妹妹忙碌的身影,自言自语:"姬炎果然没说错。"
禾叶:"木长老"
木温君笑了,如玉的手指卷起一张破旧的地图,“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木隐路疑惑的抬头,随后目光一亮“对!”看到布帛的刹那,突然一股热流蔓延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如同久旱的旅人饮下第一口水,奋斗的创业者得到第一桶金,寒窗十年金榜题名,任何言语都不能描述那种舒服和畅快!
木温君摇晃着手上陈旧的布帛,木隐路真担心她动作一大就给捏碎,布帛闪烁着一圈柔和的金色光芒,就算把眼睛闭上那光芒丝毫不减,这房中最珍贵的宝石和这卷破纸放在一起都会黯然失色。
木温君温柔笑了,“你如果说出这是什么,我就给你。”
木隐路脱口而出:“能复活神女的东西。”
木温君:“废话”
木隐路满头问号,心说:你又不给我看,鬼知道哦。
“族人下葬后,棺椁上方会被种下一棵树,树吸收遗体的养分长大,也继承了原主的灵魂。"不远处一悦耳的声音道。
木隐路从窗外看去,玉罗山大片巨木绵延到天际,也可以说是坟墓绵延到天际,旧生命滋养新生命,轮回不止,
木隐路一时有些感慨。
角落里的萧云酌道;"但是从来没人复活过。"
木温君道:"没错。"
木隐路陷入沉思;"什么意思"
现在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木温君把布帛丢到木隐路面前,"你自己看,能看出什么。"
萧云酌也凑上去,许久不说话。
"这是空的白纸"
"地图。"
"你怎么知道"
"姬炎和我说的。"
"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蠢吧。"
"·······"
正是因为这张地图一片空白,才躲过了无数别有用心的人,最终呈现在两个人手上。
木隐路抚摸发脆的布帛,当手指触碰上去的刹那,细小的电流直接顺着她的手指游遍全身。激的她一颤。
"上面有写东西,但是现在看不到,大概是·····"木隐路顺着感觉说的结结巴巴。
木温君投上赞赏的目光,"继续说。"
"需要特殊的契机,就像这个虫眼,也许就是这个地图的起点。"
那虫眼是一个黑色的小点,在泛黄的布帛上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记。
木温君回忆道:"第一个地方是紫金城,信息人姓左,有条线索,梨园雪落见真知,碧湖藕花难如初。"
木隐路:""
"这是第一个地址,东西都在那个世界,你们自己去找吧,每个地方都会有个知道下一个地方的信息人,他们受到神女恩泽,世世代代守着姓氏和信息,据我所知现在依旧没有改变。"
木隐路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那你"
木温君神秘一笑,把话题拉到别的地方。
离开之时,萧云酌静静看着她:"还请木长老妥善埋葬神女,种下轮回之树,现在别有用心的人很多。”
木温君放下已经冰凉的茶杯,姣好的容颜上露出愁苦,又转瞬不见,"好,这里有我,你们小心些。”
“现在不可能诞生新的神女,但耐不住有人想这样做。”
萧云酌还想说什么,视线扫过圆木支柱后,突然改口,"那长老保重。"话音刚落她紧紧拉住木隐路和禾叶的胳膊,三人个人直接掠出去几百米远,木隐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一处密林里。
木隐路不知道,在她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个人出现在长老阁中,木温君笑嫣嫣的提起了一架加特林。
·······
萧云酌松开木隐路,把地图小心的折叠好贴身放在胸口,她看看后面神色郑重,“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天晚上就离开玉罗山!”
木隐路:“我还没和我姐姐告别……”
萧云酌不悦:“刚刚那一面已经算是告别,你长那么大还没断奶么。”
木隐路心里五味杂陈。
萧云酌悄无声息的打开腰间挂着的酒壶,刹那间,酒香遍布森林,她两只手扣住木隐路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说:“听着,现在往南走,那里有个执事堂,去找一个姓杜的人,把我们两个人的证件全部拿出来,包括现金和衣服,快点去!”
木隐路再蠢也知道事态紧急,同禾叶三两下就消失在树冠上。
萧云酌长呼一口气,随着手指轻轻的挥动,酒液如果单独生命般,随着手指的指引一路向上,最终突破瓶口的束缚,飘浮在半空中。
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立在血骨堆上的女王,对着前方石板路低声喝道:“出来。”
话音刚落,四个全身裹着褐色麻布的健壮男人,突然把萧云酌包裹在中间,如果冻般的酒水突然拉长身形如毒蛇护住萧云酌的周围,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为首的麻布男人低声冰凉道:“还请萧大人勿要怪罪!”话音刚落,他身如离弦之箭直冲而来,手中还提着把粹了毒的乌亮匕首!
萧云酌瞳孔一缩,漂浮在半空的酒水就像是有了生命,突然挡在这男人面前。与此同时,只见身后三个男人冷笑一声,突然砸碎三个拳头大小的罐子,一瞬间火焰燎天。
酒水凌空舞动,不断变化形态,进可攻,退可守,萧云酌站在火焰中间,她嘴角一扬,风华绝代,落单的一滴酒水突然化作长针,眨眼间就到手握匕首男人的眉心三寸!
“符仁手下是没人了么。”萧云酌不屑。
"杀鸡焉用牛刀!"以他们的资历看萧云酌简直是看一个小孩子胡闹!轻视了不是一分半点。
事实证明,骄狂是胜利的终点。
拿着乌黑匕首的男人闭嘴不言,萧云酌用酒水化作的那根长针在接触他额头皮肤的瞬间竟化作一缕青烟,她面色一凛,侧身一挡就是呼呼燃烧的火焰!
地上破碎的陶罐里也不知装的是什么,那冒出的火焰就像能够追踪绸带班漂浮的酒水,而且牢牢缠绕在上面!
青烟一圈一圈冒起,不过多时所剩不多的酒水就能全部被蒸发干。
萧云酌不由为自己的价值感到荣幸,这可是不得了的御火术。
她的能力也不是吹出来——萧云酌看不清身法,直接出现在火焰圈外!抬手直接倒出酒壶里的所有酒液,就连树上的松鼠在闻到这酒香时间也醉醺醺的一头栽倒在地。
萧云酌推催动全身上下储存的所有灵力,酒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沸腾般围绕在四个人之外,在圈中火焰还没来得及追踪上来之时,酒水首尾相交的圆环突然“嘶啦——”收紧!
柔软的酒水此刻如最锋利的刀子,斩断骨骼的声音听的叫人胆寒,萧云酌没有逗留,直接消失在原地。
这几个男人到死都没想清楚为何会输。
她雪白的衣角被烈焰燎黑,全身上下杀气腾腾,动作快的更是连残影都捕捉不到,这才是真正的萧云酌!
就在她解决掉这四个人的前一刻,木温君那边的栏杆上血液滴滴嗒嗒的往外淌,她本人正在悠哉喝茶,茶香与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竟也不难闻。
“祝你们早点回来。”
……
萧云酌用最快速度赶到玉罗山的边界也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冷汗还没来得及落下,就直接消失是在空气里。
她心想木隐路千万不能有事,要是这位大小姐出了意外,她在玉罗山也不用混了,连请罪都不用请罪,直接找跟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事态紧急就不该让木隐路出来,萧云酌非常嫌弃。
“萧大人 ”禾叶行礼。
“萧大人!”小跟班木瓜。
萧云酌微微点头。
玉罗山的边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传说只要往湖底走去就能触碰到另一个世界的边缘,而另一个世界的孩子身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和玉罗山这边的封建迷信截然相反。
有了刚刚的事情,萧云酌不做耽误,几句话后四个人闭上眼睛走入湖底。
在朦朦胧胧间,她们耳边是连绵不绝的汽车鸣笛声,来自大城市的各种杂音充斥耳畔,熟悉又陌生。
玉罗山的人并不是完全与现实世界脱离开来,他们不断的观摩,不断的学习,一方是神灵的族人,一方是神灵保护的世界,本是同源,学习起来并不难。
在湖底,她们脚上踩的不是粗糙的沙粒,而是平整的柏油马路,眼前白光一瞬,木隐路心中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无限的悲伤与希望让她挣扎的闭上眼睛。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