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章铣“啧”了一声，“我要是想追，也会光明正大好嘛？”
“哟呵，口气不小。”裴徵大笑起来，“你赶紧过来，让我这个老手给你谋划一下。”
章铣想着晚上也没啥事，于是就答应去了裴徵家里。裴徵提前叫了小龙虾外卖，看见章铣来了，于是打发他自己去冰箱里挑自己想喝的。章铣喜欢和精酿，但裴徵只喝威士忌。两人是怎么都合不到一块儿去，索性也就不勉强。
章铣几口冰冰凉的啤酒下肚之后，裴徵用皮笑肉不笑地表情望着他，问道：
“你真打算追那位教授啊？”
章铣看了他一眼，郑重地点点头。
“没想到，我们的情场小浪子还真有回头的一天。”裴徵摇摇头。
“说谁呢！”章铣瞪了他一眼，“我是，你就不是了？你比我还会玩吧？”
裴徵轻笑了一声，低头掰开手里的小龙虾，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那你打算怎么追啊？不是我说你，基本上都是别人追你吧，你一定很少追人的经验。”
“这么一说，”章铣把手里的虾头掐掉，吸了一口里面的麻麻辣辣的汤汁，“的确是没什么经验。”
他把手里的虾肉吃完，脱掉一次性手套，认真地问裴徵：“哥你教教我呗，你追男人有经验。”
“我哪儿有什么经验。”裴徵抿了一口手边加冰的威士忌，开玩笑般说：“就算有，也是一些小打小闹。”
“这个时候你倒谦虚起来了。”
裴徵就只是看着他笑。他把锡纸盒里面剩下的小龙虾挑了挑，把大只的放到章铣的盘子里，才慢悠悠地说：“这有多难，做朋友，都必须先吃到一块儿。要是你俩吃不到一块儿，以后的事情也不用多想了。”
第二天下午，开发布会的大会议室里拉了条红色的横幅，台子上摆满了鲜花。章铣很早就到了，和那个叫小李的摄影师在室内拍静物调光。过了一会儿，院长和几位出席的教授陆续到场。章铣抬头，看见郁含一刚走进会议室，就忙不迭地跑过去。
“郁老师！”章铣跑到郁含一面前站定，胸口有点紧张地起伏。他觉得自己这样叫郁含一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于是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应该叫你教授？”
郁含一笑着摇头，他说：“你像之前那样叫我就行。”
“那我还是叫你老师。”
章铣跟着郁含一往台子的方向走，郁含一低头瞟了一眼他，问；“你看上好像很开心？”
“也不是。”章铣哈哈地笑了几声，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地询问说：“郁老师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
“吃法？”郁含一挑起眉。
“因为我们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我觉得也挺有缘的……再说，这次你来鹿城，我也应该尽地主之谊。”
郁含一刚听完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客气。章铣，我们可以随便一点，就当是朋友。”
“当然是朋友！”章铣站在郁含一面前说。他望着他，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再是仰望的眼神了，章铣已经比郁含一高出不少，就如同当初两人的身高对调了一样。
“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需要一起吃顿饭。”
郁含一弯起了眼睛，点点头，“那等下午的发布会开完，我问问助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去吃顿晚饭。”
章铣开心得在心里放起了烟花。
发布会准时开始。刘院长和各位教授依次坐在台上，下面密密麻麻坐满了来自省内和其他地方的媒体，刘院长的说话言简意赅，大致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和目前的进展，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了郁含一和其他负责的教授。
章铣端着相机站在角落里，时不时在台子前面侧面来回跑，相机快门声持续不断。小李负责拍远景和全景，章铣负责拍台上各位领导和教授，他好几次都把镜头对准了郁含一，不管是他低头的样子、说好的样子、还是支起上身整理西装的样子。
太迷人了。章铣忍不住想，虽然大家普遍认为西方人容易变老，但岁月对郁含一却格外仁慈。章铣甚至觉得，现在30岁出头的郁含一与当初相比，变得更性感了。
一个小时之后，发布会正式结束。章铣趁着散会的空隙，蹲在一旁的地板上把照片全都导进电脑里，想着晚上和郁含一吃完发之后再回公寓修图。就在他准备大功告成之时，台子那边突然传来不大不小的“啊”的一声，章铣被吓得连忙抬起头。
穿着高跟鞋的Linda不小心在台子上摔了一跤，左脚踩空了一个台阶，扭了一下就错过台子掉下来，疼得哇哇叫。章铣见状立刻跑过去帮忙，扶着她的手臂把她狼狈地从地板上拉起来。
“你没事吧？！”章铣担心地看了一眼Linda的脚踝，看上去还挺严重。
“走不了路了。”Linda今天为了显得正式，特意穿了一双新买的高跟鞋。没想到居然摔成这样。
“怎么了？”一直站在一旁和一群老师交流的郁含一也快步走了过来，他拨开围观的学生凑近一看。
“Linda摔了一跤……”章铣对他说。
“教授，对不起。”Linda疼得眼圈渐渐泛红。
“没事Linda，我现在送你去医疗室。”郁含一和其他老师说了声，扶着Linda就要往外走。
“郁老师，我来。”章铣二话不说就把Linda抱了起来，“我送她去，你放心。”
“我也和你一起去。”郁含一连忙捡起地上的资料，陪着他俩一同离开了会议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