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红从来没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去想过,思考过这许许多多的人生问题。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充满复杂关系的大舞台,你是表演者,我也是表演者。唯独可怜的是没有一个观众。
唉!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东方红又一次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孤单一个人。生活是浪漫的,似乎都与他不曾相识,与他毫无关联。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一个偌大的农庄门前。他实在有些饥渴难耐,于是,上前扣门。
良久,一个青年妇女手抱着还襁褓之中的婴儿,把门开了,两眸忧郁地望着东方红。
东方红瞧着她黯淡无光的眼神,似曾有过悲伤哭泣的痕迹,心里大约猜测到了三分故事。随后便开口说:“大姐!方便住宿吗?”
“进来吧!”青年妇女说完转身走了。
东方红把门关上,跟了下去。
偌大一个庄院除了她母子二人,则是空空如也。东方红心下一惊,甚觉好奇。他东瞧瞧,西望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得闷着葫芦跟随妇人走进屋去。
“还没吃饭吧?”那青年妇人询问着正在犯愁的东方红。
东方红慌忙答应说:“嗯!”
随后,又继续着低眉愁思。
青年妇人把孩子放入紫色的襁褓之中,迅捷地走进厨房,给东方红弄来饭菜,孩子早已入睡。
东方红吃着农家饭菜,感觉很香,似乎有一种家的味道儿,心有所触,眼眸有些湿润红红的。
“怎么啦?”青年妇人有些惊讶地问着东方红。
“没什么!让你取笑了。”他擦拭着眼角,余光中又恢复平静。
“岂敢!岂敢!我一个乡野妇孺哪有胆量取笑大侠你嘞!”青年妇人忙谦虚谨慎地说。
“那……”东方红欲言又止,无法启口询问。
青年妇人似乎明白他的心思,于是轻叹了口气,说:“就在前一个月,我们家的男人被‘白发魔女’抓走了,村里所有被她抓走的男人都是有去无回啊!”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泪水潸然。
“大姐!不好意思!触动了你的伤心之事。”东方红忙赔不是,因为自己不是有意要揭人之所痛。
“没事!不要紧的!”青年妇人拭去了溢出的泪水说。
然后,她又接着说:“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佳良药,日子长了,此事也就淡白了!”她尽量克制内心的伤痛。
人啊!为什么要学会虚伪呢?用脸上的欢笑来装饰内心的伤痛,这是很多人都喜欢犯的毛病。
东方红也不例外。
因为,他是人,而不是神。就算是神仙也会犯错误,更何况东方红是个普通的凡人。
那青年妇人又悠悠地说:“听村子里的老人们相传,自从‘白发魔女’出现后,这一带的季节就变了,只有夜晚却没有白天。”说完她牙齿咬得格格声响,恨之入骨。
“那这‘白发魔女’又是何方妖孽呢?”东方红有些感兴趣起来,追问着青年妇人。
“没人知道!好像是什么南伯侯之女什么的。”她有些说不清楚,回忆不起来似的两手捧着头颅冥思苦想。
“不必想了!妖孽藏身何处呀?”东方红心血来潮,接二连三地问着。
“好像在什么万魔窟,西南方向的山洞里。”她说完望了望自己的儿子。
“哦!”东方红似乎明白了,或许“黑暗之魂”就跟那妖孽有关联。甚至,有可能就是妖孽在作怪,兴风作浪。
他已然困了,抱剑入睡。
青年妇人抱起孩子走进里屋,随后拿了张被子盖在东方红的身上。出乎意料的暖和,使得他睡得十分香甜。
他睡得那么沉,那么死。或许是这几日来劳累奔波所得到的结果。
有些时候东方红也在反复地追问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来舔这刀口子上的血,这种日子到底好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明白。
因为,他只知道人生活在江湖,一切都身不由己。
每一个江湖之人,都有他自己生活的理由,或者不可告诉人的秘密。
东方红也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从来不对人说,也没人敢去问他。
他睡了,一切的一切都卸下了,每一根绷紧得如张弓似的神经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笔直得畅通无阻。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危险的受灾之地。
这一夜果然安全。
人们只能用肚子的饱饿来计算一天的时间。吃了干活,累了睡,醒了吃,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过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