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饭局间
大华饭店的包间里，顾潜唐和那辉推杯换盏。应他所求，赵老板特地从自家舞厅找来当红的舞小姐作陪，场面香艳又这几位舞小姐都是人精一样，陪着两人说说笑笑，气氛热烈又欢快。
那家父子对顾潜唐是存了怀疑的，他有太多说不清地方叫人怀疑，可如果深究那些蛛丝马迹又反而无迹可寻，这才是让他们最在意的地方。
相比之下，中村早已深信顾潜唐是为季家的事才来的天津，无论他是不是季棠，他都和季家有关。只是那家父子并不知道，中村和小野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此之外还有一层，那就是那辉对郭璇的追求屡屡受挫。他自己不是个规矩人，不仅抽大烟，平时流连风月场，外面还养着几房外室。郭璇当然不可能看得上他，又何况，她心里一早就有了人。
这也让他有意无意地恨上了顾潜唐，不管他和季家有没有关系，他都希望有关系——那样一来就有理由对付顾氏，证明自己比顾潜唐要强，证明给郭璇看。
只不过那辉没想到顾潜唐这人接触下来竟是这样放得开，丝毫不是平日里瞧见的板正样子，反而和那些舞女们聊得热络又投契。喝起酒来也很有一套，不仅懂得多，每种酒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更是舍得花钱，什么好就点什么。
再有，大华饭店这种地方连他爹都一不定能订到个位置，竟然给顾潜唐随时预留包间，可见他在这里是多吃得开。
那辉对于有钱、豪爽又玩的开的人根本没有抵抗力，又觉得顾潜唐早晚得有求于自己，几杯酒下肚就把顾潜唐当成了自己人，最后俩人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起来。
顾潜唐见时间差不多了，不动声色地又给那辉斟了一杯红酒，笑着凑过去道：“辉哥，我在这上面包了房间的。在座的这几位小姐我也都买了她们的钟，你瞧着谁合心意，咱带上去。”
那辉本已凝滞的眼神立刻活络起来，眼珠滴溜溜地在几个女孩身上打转。
在座的几个都是大华舞厅里正当红的小姐，瞧着他俩神色，不用听也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虽然早得了顾潜唐的准话，此刻在那辉色眯眯的注视下还是很配合地做起扭捏的姿态，还不忘偷偷抛个媚眼什么的。
俗话说，酒是色媒人。那辉这人，平时不喝酒都少不了女色，如今黄汤下肚当然更是忍不了，当下二话不说，把身边两个最漂亮的姑娘拉起来。
“顾老弟你可真够意思，哥哥我就不客气了！”那辉咧开一嘴大黄牙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说是不是啊？”两个姑娘羞涩低头，那辉哈哈大笑，一边搭着一人肩膀，晃晃悠悠地借力起身。
顾潜唐含笑起身虚扶他一把：“辉哥跟我就别客气了。”说着给其余人一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出去，又道，“姑娘们都知道我的包房在哪，辉哥你先去，我稍后再去。”
那辉停下脚步，抬起一只手转身，大着舌头道：“这怎么成，一块儿，一块啊！”
旁边一个舞小姐抿嘴偷笑：“那公子真玩的开呢。”
那辉撅了噘嘴，挥手道：“去，你懂什么。”
顾潜唐走到那辉跟前，低声说了两句，完了便笑着扶他：“辉哥别跟我客气，我也不是亏了自己的人不是？”
那辉喝酒太多，反应也慢了下来，听他说完又想了一会才点头：“原来是有老相好，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儿怎么不一起叫来吃饭呢？怕我？”
顾潜唐赶紧摆手说不是，又踌躇着道：“辉哥可不要误会，真的只是一个朋友，她是有些事要我帮着处理一下才准备过来的。辉哥要是不嫌弃，等会儿我带她去你那儿？介绍你们认识。”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她家里也有些背景，说不得能聊得挺好。”
“那敢情好。”那辉醉醺醺的头脑根本想不了太多，随口应了便摇头晃脑地转回头，由两个小姐搀扶着一路出了包厢，往电梯去了。
他一离开，包厢里就只剩下了顾潜唐一个人。他把门关好，转身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就着门边的椅子坐下。
虽说他有意控制，却也着实地没少喝酒，这会口干舌燥的，可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桌面，除了剩下的酒再没别的。顾潜唐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按住眉心缓解一阵阵的头疼。
片刻后，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大华饭店老板赵松达闪身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