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昉,你怎的变呆啦?”
声音泠泠,清脆地响在耳畔。
段明慎吐出一口气,猛然跨前一步,将人紧紧揽入怀中。
伞滚落在脚边,惊呼尚未出口,便湮没在炽热的吻里。
他们唇齿相依,舌尖勾缠,银丝沿着下颔滑落,空气中登时弥漫开扑鼻清香。
仿佛霎时间风止雨歇,竹林、院墙,一切尽皆远去,天地间唯余他二人相依相偎,再不分离。
段明慎喘息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颤抖,几乎听不分明。
“梦洲……”
那声呼唤喑哑万分,个中苦涩与悲切如此浓厚,以致彻底盖过了重获至爱的欢喜。
“梦洲,梦洲……”
他口中声声唤着,怀抱越来越紧,恨不能将人砌入身体,融进骨血。
那是无法掩饰的恐惧,透过体温渗入肌理,直往连梦洲心头刺去。
向来懵懂的莲心被刺开了窍,一时间,连梦洲胸中大怮,潸然落下泪来。
“……莫哭。”段明慎放开他,与他额头相抵。
连梦洲红着一双杏眼回看,止不住声声抽噎——这是他搁在心头朝思暮想的人,是他在曾以为无止境的混沌中唯一的救赎。
段明慎目光疼惜,无声一笑,拾起脚边的伞示意他拿好,继而不由他反应,一手托背一手勾膝,轻轻巧巧将人抱了起来。
连梦洲小声惊呼,忙攥住他前襟贴上去。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雨滴渐次落下,掩去了房中絮絮低语、嘤咛呢喃。
片刻之后,一缕清苦的莲香掠过窗棂,幽幽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