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心仔细研究了下经纪合同,她是不享有单方解约权的,败诉的可能性非常大。
违约赔钱是无可避免的,只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
趁着现在风口浪尖,澜艺不作为在此次事件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现在起诉解约,至少舆论是站在她这边的。
回归的第一场战役打得还算漂亮,沈从心关了微博,碰巧林白打电话过来。
“你怎么没把事情真相原原本本讲出来啊,该不会又对家人心软了吧?”
沈从心嘬着奶袋,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不要着急嘛,我自有打算,你搬好小板凳坐等看戏就好。”
她从容自若的语气莫名让人无比信服,林白放松了情绪,又道“你干嘛这个节骨眼儿发解约声明啊,也不怕横生枝节。”
沈从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飘飘地道“这不是想着解约赔钱亏得慌,顺手就摆澜艺一道么。”
“……”林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怕你图一时痛快,之后应付不过来啊
。”
“您且放宽心,我不是冲动无脑型选手,会仔细衡量利弊的。跟澜艺早晚要对簿公堂,现在公司拿我当弃子大家有目共睹,趁舆论对我有利,打他个措手不及。”
林白没她会算计,闻言忍不住道“我发现我开始有点崇拜你了耶……”
总是出其不意,绝地反击。
沈从心嘚瑟了几句,准备挂电话,“不跟你说了,我得去隔壁蹲那个顺走我平衡车的狗男人。”
林白也围观了她为了追回一片卫生巾,踩平衡车穷追不舍抓小偷的光荣事迹,不禁发出老母亲的嘱托,“我拜托你不要再乱来了,一百多斤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一辆平衡车而已,我给你买新的。听话,别去!”
“那不一样!”
沈从心一想起来陆境泽把她晾在医院门口晒太阳就来气,试图拉小姐妹加入吐槽这个狗男人的队伍,“就是之前我们在咖啡厅遇到的那个人!老娘把车扔了也不会白白便宜他!”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
林白“嗯,你去吧。”
沈从心“???”
御景别墅离泽湖公馆很近,算着下班时间,沈从心打算碰碰运气,沿着上次陆境泽的遛狗路线准备去南门堵他。
也是凑巧,那辆熟悉的水银灰玛莎拉蒂,以龟速堪堪擦过她的手臂慢吞吞地驶向前。
沈从心立刻龇牙咧嘴地追上去拍车门。
车窗缓缓落下,男人清隽的脸一贯没什么表情,狭长的眸瞥了她一眼,嗓音温吞又冷淡,“我又有机会了?”
沈从心“……”
狗男人,比她还记仇!
开车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司机小哥,他黑红的脸颊看起来憋笑憋地很辛苦。
“你还我平衡车!”沈从心跑累了,落后几步拍他的后备箱,“打开打开!”
超跑突然停下,陆境泽垂着眼眸慢条斯理地翻着文件,“我带回别墅了。”
他抬眸,平静地看着她,窄窄的双眼皮褶皱因为角度几乎看不见,眼尾下一颗泪痣清晰,“你要跟我去拿么?”
沈从心闻言立刻一脸防备,“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陆境泽面无表情地收回眸光,车子突然发动起来。
“诶诶诶!”见势不好沈从心赶紧道,“我拿我拿我去拿!”
一把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她上车的姿势有点狼狈,撑在座椅上的手不小心压在了身侧男人的手指尖,触感微凉。
手的主人淡定地抽离开,继续将纸页翻地哗哗响,丝毫没有主动搭理她的意思。
行吧。
沈从心默默地想,这个狗男人大概真的没想泡她,至少暂时眼下没有。
前排驾驶位的司机小哥依旧在掩耳盗铃地时不时偷瞄她一眼,直到埋在文件里的陆境泽抬头,小哥开车的姿势重又端庄起来。
御景别墅景观不错,天色渐黑,道路两旁路灯点起,远处的山峦笼罩出朦胧黛色。
车子驶进别墅铁栅栏。
这男人一声不吭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冷峻,偏沈从心聒噪得很,叽叽喳喳地点评他家庭院园艺。陆境泽偶尔淡淡地看她一眼,眸光似有嫌弃,她顿时说得更起劲了。
沈从心跟着他进玄关。
家里没招待过什么客人,除了家政公司钟点工定时来做保洁,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
陆境泽随便找了双拖鞋给她。
沈从心一面换鞋一面喋喋不休道“我参观一下就走,不会留下来喝
茶给你机会的。”
话音未落,她陡然啊地一声尖叫。
新拖鞋中间有一根透明的标签绳,沈从心没注意直接穿上了,结果一抬脚被自己绊住了,整个人惯性向前扑过去!
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前面的男人反应奇快地回身一把接住她。
沈从心两条手臂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架住,以一种半跪的姿势狼狈地扎进他怀里,淡淡的冷冽气息萦绕在鼻端。
变故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懵懵地原地僵持了几秒。
直到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你确定这是不给我机会的姿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