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薇摇头轻笑,“梁浅口味清淡,肉食吃的少。我呢,为了迁就她,也跟着吃习惯了。”
陆凡凡看着梁浅,“你不是喜欢吃肉么?”
梁浅吃着清汤煮的素菜,“嗯!”了一声,“以前喜欢,现在比较喜欢吃素了。”
陆凡凡点点头,“好吧!那我不客气了,你们吃素,这些肉,我替你们解决吧!”
付晓薇伸手,表示让她随意吃。
期间,陆凡凡问起梁浅公司的事。
梁浅说公司的事情,现在由她一个人说了算了。
付晓薇听了觉得很是不开心,“梁浅,你公司的事情,我没什么资格过问。我还是那句话,赚钱得懂得曲意逢迎,你做事太绝对,容易得罪人。但是,如果公司真的经营不下去,你可以考虑来我们这儿。我们可以一起租房住。”
梁浅的手僵在半空,停顿了三秒,“公司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不过,你调职的事情,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付晓薇一听,更是不乐意的放下筷子,“你是觉得我和你一起吃不了苦么?”
梁浅:“我不是那个意思。”
付晓薇:“那你是什么意思?三翻四次的说这事儿,有意思吗?”
梁浅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在那边的发展,比在这里好。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付晓薇:“从咱们在一起的时候起,你就耽误我了。”
梁浅哑口无言,只是眼中冷淡的像块冰。
付晓薇什么都好,就是每次争吵起来说的话都会刺痛她的心。
陆凡凡一看气氛不太对,想劝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轻轻咳了一声,“那个,这火锅汤底都要烧干了,我去找服务员加点儿吧!”
陆凡凡说起起身,逃一般的离开座位。
靠在隔断的屏风外,悄悄探头。
梁浅握着筷子,冷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付晓薇:“那你就不要说这个事儿。而且调动也没有那么容易,这边有了空缺我才能调过来。倒是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想要我来。如果你不想,趁早说。”
梁浅:“说实话,我不想。”
“呵……”付晓薇抱着双臂冷笑,“实话么?”
梁浅:“实话。我确实不想耽误你,在工作这方面。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房子,车子,存款,我都没有。”
付晓薇:“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这些东西将来我们可以一起奋斗,而我要的,只是你一句喜欢。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都不愿意碰我一下,你是不是嫌弃我有过男朋友?”
梁浅:“我从来没有过。”
付晓薇:“那是为什么?”
梁浅:“因为还不到时候。”
付晓薇被气笑了,“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到咱们结婚洞房花烛夜么?你觉得有可能吗?”
梁浅眼底一沉,“晓薇,我不希望大家因为冲动而后悔。我更不想因为自己玷污你的人生。”
付晓薇:“这不是玷污,大家都是成年人,想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
梁浅无奈抓着她的手,“在我看来,这不是自愿不自愿的是。因为我做不到,我害怕,我不敢。我想等自己稳定,我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不然,在面对你父母时,我只觉得惭愧。”
提及付晓薇的父母,付晓薇的心还是被触动了一下。
她的父母虽然没有像陆凡凡爸妈那样,可她告诉父母自己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场家庭风波。梁浅眼中的落寞更让她觉得有些歉疚。
似乎她误会了,似乎她还不够了解梁浅,似乎梁浅想的总归是她们两个人的将来。
所以梁浅的谨小慎微与拒人千里都成了理所应当。
她也是被压抑久了,她也是害怕失去梁浅。
她挽住梁浅的胳膊,擦了擦眸子里的晶莹剔透,“那好,那我等着。”
……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梁浅没有回家。
她在陆凡凡租的小房子里,和陆凡凡一起吃着团圆饭。
奇怪的是,付晓薇的电话短信不断,罗雯却没有给陆凡凡打过一个电话。
“你们怎么了?”梁浅问道。
陆凡凡耸了耸肩,“分手了。”
梁浅皱眉,“为什么?”
陆凡凡:“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了呗!”
梁浅:“这么快就厌倦了?”
陆凡凡:“是啊!罗雯她太啰嗦了,我们性格不合,三观不合,继续下去,我都要疯了。你知道吗?她就连上前问个路,都要我去问。而且脾气不小,生气还得我哄着。太累了。”
梁浅:“没想到,罗雯是这样的人。”
陆凡凡:“所以我觉得她更适合找一个宠她的人,我可不行。”
梁浅:“嗯,你也应该找一个宠你的人。”
陆凡凡笑了笑,“正在积极努力的寻找中。”
梁浅:“那祝你今年能找到。”
陆凡凡:“借你吉言。”
两人举着红酒杯,轻轻触碰。然后都将心底风月隐藏的无波无澜。
窗外的烟花升空,绽放之后,悄悄消散。
梁浅:“新年快乐。”
陆凡凡:“新年快乐!”
这些年,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这一句话。
陆凡凡的目光落在桌上多出来的碗筷酒杯上,不免有些难过,“可惜陈洋不在,她说今年咱们一起过的。”
梁浅也看着那杯红酒,然后举杯碰了一下,“老朋友,你今年食言了。本来应该罚酒三杯,现在,我替你喝了。”
陆凡凡:“储菲早上给我打电话了,她去了陈洋家。”
梁浅晃动着酒杯,“她去合适么?用什么身份去?”
陆凡凡:“战友的身份。她应该是,想念陈洋了。问了我们以前高中学校地址,然后去看了一眼。你知道的,陈洋在学校那会子也算是个有名的捣蛋鬼,门卫大爷都还记得她。储菲说,她和那个门卫大爷聊了好半天,差点儿没被笑死。”
梁浅:“是么。”
陆凡凡:“她还让我替她向你问声好,她怕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梁浅:“那你也替我向她问好。”
陆凡凡:“你不怪她了?”
梁浅看着身边那副多出来的碗筷,明眸皓齿中的深邃,无人看的清。
她蓦的一笑,“陈洋不曾怪罪,我又何必怪罪。时间已经让人接受现实了,她也会接受。”
陆凡凡不明白,梁浅口中的她说的是陈洋还是储菲。
但她明白,这半年,梁浅已经接受陈洋死的现实。
说来伤感,却也释然。
人固有一死,陆凡凡突然害怕起来。
她害怕自己以后,会无人问津,孤独终老。
她害怕,终将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