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的评价听一半就好，从舟也不放在心上，至少这个青年看上去还算靠谱，尤其是他的职业。很令人敬佩。
“他打小就是个胆子小的，像只小白兔，很善良。”
“哥！”
江阙尔被他哥的形容臊得慌，屋子里一
时充满了善意的笑声。
“你还没有说小林和你弟的幻境。”
某个跑了题的人这才回想起正事，撇开眼装作“我没有忘记”的样子，淡定道：“小林是杀戮，二缺是懦弱。”
懦弱也能成为一个人的“欲望”？
恐怕是相关的情绪。
从舟在心里思量，然后才想起问小林：“杀戮？”
林成雪摆摆手：“这都是中二的说法，就是喜欢打架。”
好斗的人不一定暴躁，所以不是暴怒。
那暴躁的人好斗吗？
从舟的视线又飘回江天一身上。
江某人：“？？？”
说完，也算是认识了，从舟平静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和神态，最后想要说些什么，正要开口时，又听见江天一疑惑道：“秋生呢？”
这回疑惑的不只是他，其余几人也问到：“秋生是谁？”
从舟看见陆茜年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林成雪和江阙尔的确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以前带的一新人，有些时间了。”江天说着皱眉，“我记得我和他签了协约的。”
协约？
对了，是虫洞形成的条件。
想到虫洞，从舟忽然记起上次江天一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他和水成文所在的地方……
从舟凉凉的视线落在江某人身上，到底是水成文，还是他？
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没有这个机会探寻真相，江天一说完话后就起身，对几人说到：“我去打个电话。”说完，打开书房的门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从舟和江天一的三个朋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毕竟从舟和他们不熟。
林成雪作为三人中最外向的，主动担当了活跃气氛的角色，他有些兴奋地问：“从哥，我叫你从哥可以吗？”
从舟欣然：“当然可以。”
得了允许，少年的小尾巴像是翘上了天，差点将从舟的祖宗十八代给问了个全。最后，他依然兴致盎然地说到：“几个月前江哥还带着那个姓水的，这下好了，姓水的终于走了！”
从舟唯独对这件事有些了解：“是水成文？他去哪儿了？”
少年想接话，被大美人抢走了：“他暂时去海娟手下实习，海娟管人的。”
从舟知道了，八成是人事部一样的存在。
大美人放下手中的粉饼，身体微微探向前，笑问：“这位小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啊？”
从舟一时没有料到她什么意思，一会儿后涨红了脸，陆茜年也就咯咯地笑起来，逗他：“太阴前台有个恨嫁少女，给你牵个线如何？”
从舟当然不会回答这事，陆茜年又逗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了才坐正平复了下心情。
从舟的注意点在提到了两次的太阴上面：“你们说的太阴……是什么？”
“我哥没告诉你？”
江阙尔忽然转头。
从舟摇头：“很重要？”
“很重要，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思索了一下措辞，“如果他没有告诉你，可能并不想让你进入太阴。”
“牵扯得太多也是不好的。”
“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而已，”江天一的出现打断江阙尔的话，房间里的三个人一下子噤声，“他会进入太阴，但不是我带。”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而且江天一的脸色也不怎么样。
“算我个人情，你们有谁帮忙？”江天一的目光
在三人身上掠过，带着一点审视。
三人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江天一的认真，起码这回，他没有开玩笑。
“我就算了，我自己都管不好，”江阙尔首先开口，“真的不是哥你找来折腾我，乘机让我离开太阴的？”
从舟和江天一的视线唰地聚在他身上，江阙尔打了个寒战，往后缩了缩，尽量减小存在感。
陆茜年理了理手提包里的物件，起身：“虽然这是个好机会，但可惜，我时间不够。”她说话时微微抬头，光照遮住了她的一些皱纹。
仔细看，她实际上将憔悴都藏在了阴影里。
“但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等着你分更多的人情，”说着，她将目光对准从舟，带着微微的兴奋，“为这个小孩。”
江天一看出了对方的力不从心，也不强迫她，只将视线移到最后一个人身上——林成雪。
林成雪打了个哈欠，但眼里都是笑：“好啊，不上课我更开心来着！”
江天一冷漠无情地打碎了他的幻想：“从舟比你课更多，上课时就不要找他了。”
林成雪哀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每天有课而每天只有一两节的从舟摸了摸鼻子，没有戳穿。
江阙尔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忽然问：“哥，一个小时到了没？”
这句话没头没尾，包括从舟在内的人都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但摸不清情况。
离一个小时还差一点。
“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下次我请客。”江天一将人往外赶，几个人强调了几次不见不散、说话算话才有些不舍地离开，看见江天一关上门长呼一口气的从舟歪了歪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从舟应该学会理解。
“我把小林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从舟点点头，把所有心思都藏进肚子里，他一向如此，即便他今天见了几个人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江天一的幻境如丝织物一般散去，那股莫名其妙地压力忽然消失，从舟松了一口气，吸入了过多的空气，才发现空气里有淡淡地烟草气。
“你刚才去抽烟了？”从舟说完才发现自己逾矩了，但江天一并没有在意，揉了揉眉心：“你去把窗户开了吧，我先坐一会儿。”
开了窗的屋子烟气散得很快，从舟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外边的景色，有些出神。
他转身时，有什么东西被扔过来，下意识一接，才发现那是钥匙。
别墅的钥匙？
“以后联系幻境里的人到这里来，安全。”
江天一果然不在这里常住。
从舟点点头，心里的负担少了一些，再抬头时，对方已经出了书房。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掠过书架的尽头，脚尖也不自觉转了方向。他走过去，抽出了那本让他很在意的的一瞬间，紧张跳动的心突然就空了下来——只是一本园林建筑的画册。
从舟离开房间，关上了门，屋外的风吹进来，窗帘动了动，然后又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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