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舟清咳了几声引起她的注意后,女孩才出声:“你好,投资咨询还是融资咨询?”
从舟摇头:“都不是。”
女孩恍惚了几下,猛地清醒过来,结巴着说:“你、你……”
就是一直“你”不下去。
林成雪从一边探出头来:“别看月月姐这样,她的工作能力很强,才能在太阴里任职的。”
不,在分部做一个前台也不是什么很强的事吧?
林成雪像是看穿了从舟所想,摇了摇头,一脸认真:“从哥你不要小看太阴的分部,尤其是青象分部,离本部近,又是创始人之一的老家,和其他分部不一样的!”
这听上去不止一个创始人,那好多创始人也有好多老家,也有好多分部不一样,这算得什么稀奇?
从舟摇头,并不怎么认同。
那边女孩等两人说完,理了理西装小马甲,挺直腰背,正色道:“是来登记成为幻师的?”
从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问:“幻师要登记才能成为?”
赵月月摇头晃脑地表示赞同:“非洲的土著也是人啊,还不是
没有华国国籍?”
这个比喻其实跨度有些大,从舟也不特意指出比较对象应该是非洲当地有国籍的人。
而且,这个比喻其实是要被拉出去挑刺的。
从舟看着这个女孩,大概明白了她的性格,一个谨慎的人是不会这么不讲究的。
当然,这都是女孩再给从舟登记名字时从舟脑子里那匹乱跑的马,等拿到了幻师身份登记之后,从舟才从女孩念叨的魔咒中脱身出来。
他将手中的身份信息核对了一下,视线移到最后一行,忽然停住。
林成雪见他没有动作,也凑过来看,好奇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人身安全保险是……”
“是公司里统一给员工弄的,大多数公司都有,不是吗?”赵月月答道。
其实并没有什么,正如赵月月所说,正常情况下,大多数公司都有。
但从舟现在不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多一点心眼。
林成雪不以为意:“从哥,我们这一行不是本来就有危险吗?万一哪一天在幻境里伤了大脑和心脏什么的,不死也半残吧!”
林成雪的轻描淡写反倒显得从舟事多。
从舟把这件事掖回去,也没有再说什么,接着又问起曾经听到过的任务一事。
赵月月起身,将二人领到了前台后面一个隐藏的休息间,从自己换下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叠卡片,每片上面都写了一个字母,后面就是任务的具体介绍。
“背面是难度,正面是内容,”赵月月将卡片递给他仔细看,“一般是来前台抽取,每个地方的前台都会备这么一套。”
“这效率不高。”从舟将卡片翻来覆去地看,最后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赵月月点点头:“的确,但更高效率的APP还在研发中,谁让那批程序员都没个欲/望什么的,我们这里人手不够啊!”
程序员大概是忙着脱发了,没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从舟将手中卡牌翻了一遍,最后在一张S的卡上停了下来,小林见他没有动作,说道:“从哥你现在就想接任务了?我不是很建议……”
从舟没有管他在说什么,视野里被三个字填满——“姜寄北”。
*
别墅之中,药片洒落在地面上,门是敞开的,青年侧躺在床上,看着地上的月光出神。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粘稠的感觉粘住眼角,让眨眼的动作变得有几分不得劲。
手机界面忽然亮了一下,最新的消息是来自一个备注“从舟”的帐号:“在吗?”
管家敲了敲门,他们家少爷不发话,他就不踏进卧室一步。
沉默了近十分钟,少爷才木偶似的吐出一个字:“说。”
管家低头,在黑暗中,他目光闪烁,似乎是在思考措辞。
“那几个学生好像不愿意干这件事。”
青年嗤笑一声:“不想干?不想干啊……”
他重复这几个字,像是疯魔了一样,最后喟然长叹:“我也不想干啊……”
管家听见,青年的声音略带哽咽。
又是五六分钟,青年终于沉默下来。
又问:“钱放出去了?”
管家迟疑:“……是……”
“那他们还不去做?”青年的声音变得嘶哑,他笑起来,想要吼出来,最后都被憋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年少不知愁滋味,也就只有少年才能干出违抗强权的事情来。”他冷笑,或者是惨笑。“先不要动他们,但也不能让他们泄露消息
。”
“是。”管家应声。
“去和林清云说一声,工作室那边的东西随便他拿,那两个蠢货也早点处理掉。还有,和上面的老家伙透露点消息,老虎不在了还轮不到猴子,他们……”青年起身,幽幽看一眼暗处的管家,“还不够格。”
管家退下,听见寝室里的乒呤乓啷的动静,在楼梯口站住,捂了会儿胸口,掏出一瓶撕了标签的药,一口气吞下一把。然后靠着墙壁站了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偌大的别墅中,因他一声悲叹,变得更加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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